除非說,一切都是他們在做戲,故意露出破綻給她看得。
可是,他們能夠捨棄掉那麼大的佈局,甚至包括孟柏石的性命,僅僅為了給她看一齣戲?
君娉婷不信。
所以便相信酈寒的話。
“給你傳訊息的那個人,便是酈寒?這位如今在白露書院被人稱作李明卿的人,曾經是晉國之人,更是陰山氏族之人。”
姜玄祁不信任他,自然也不信他的話。
比起自己的親弟弟,他怎麼會相信一個這樣的人?
君娉婷有些錯愕,沒想到姜玄祁將酈寒的底細摸得這樣清楚。
既然如此,想必這些日子,自己去見酈寒的時候,他也瞭解得清清楚楚。
君娉婷很難說自己為何相信酈寒,但他知曉,他並未說謊。
姜玄祁看著她道:“僅僅只是一個相識數月的男子,便讓你對麟王產生了懷疑?你自小認識他,清楚他是怎樣的人。”
姜玄祁並未責怪她的多疑,但這番話卻讓她心頭髮堵。
他這般說出口,便好似自己是個不顧念舊情的冷血之人,因為一家之言,便對從前相識多年的人起了疑心,甚至懷疑他有別的心思。
姜玄祁的信,與君娉婷的不信,便好似一個鮮明的反照。
更加襯托出她的無情與冷血,她的不講道理。
君娉婷心裡憋悶,但還是執著道:
“我並非因他一人之言便生疑心,此前也曾偶然間發現麟王的疑點。陛下,縱然我們是一起長大,但人都會變,人心易變,命途難測,我只是……”她咬了咬唇,淺緋的下唇被她咬得發紅,她有些說不出口,可到底還是說了出來,“防患於未然。”
是怎樣一個防患於未然,她不說,姜玄祁也很明白。
“麟王所做的事,都是為了家國,為了我,你一貫是知曉的。”姜玄祁移開目光,似乎對於她的執拗有些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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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便將煩惱發作到她的頭上,便只能嘆息。
那一聲嘆息落到君娉婷的心口,讓她心頭越發抽緊。
“若當真如此,事後我必將向麟王殿下賠禮道歉。”君娉婷也希望,他是無辜的,他只是被誤會的,他從未做出過什麼有負於家國、有負於天下之事。
到那個時候,哪怕要她負荊請罪,她也是心裡頭歡喜的。
“姻姻,你還記不記得,你幼時貪玩,落入捕獵的大坑之中,那個時候,我分身乏術難以趕到,是姜燁走遍了整個荒野,想盡了辦法才將你救出的。那時候我們年級都小,他將衣裳扯開,一條一條系成繩子將你拉出來,你出來的時候,他的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兩隻手被野草劃傷,還要費心救你,繩子將他的手傷加重,上面全是他的血。”
“我記得。”君娉婷低下頭,心裡更加過意不去。心裡難受是一定的,可這件事她不能不去做。
姜玄祁長長的凝望著她,表情有些複雜,那種被辜負的心情,彷彿他自己也能感同身受,他之前有些惱姜燁,但現在,卻又有些心疼他。
“姻姻,若是讓他知曉你這般懷疑他,你知道嗎?他一定會很傷心的。”比任何人說出任何汙言穢語,都還要讓他傷心。
這種被人像刀子一樣剜在心口的感覺,到頭來,又要讓他承受一遍嗎?
“我知道。”君娉婷艱難說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