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娉婷回宮的時候已是黃昏,日與夜的分界線並不分明,垂落的太陽將西邊染出一邊昏黃之色,太陽不再散發暖意,就像是一隻放了許久的荷包蛋。
霜序同她說了之前姜玄祁來到這裡,每一句話都與君娉婷一一道明。
君娉婷想了想,從小廚房端了一盅潤肺的湯,親自送到御書房。
她去的時候,姜玄祁正在與大臣談論事情,她等了一會兒,將湯盅交給內監,便回了鳳闕閣。
躺在穿上的時候,她輕輕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嫁過來這麼久,總覺得像是沒嫁一樣。”
然後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幾日,她一直在注意新月教之人的動向。
事情的進展一如她的預料。
一切都十分順利。
順利到讓她覺得有些心裡打鼓。
實在是太順,簡直就像是有人在暗處為她清空了一切障礙,除掉了所有她不希望看見的阻礙一般。
她心裡頭這塊石頭尚未落地,酈寒倒是率先找到了她。
透過那隻丹元雀,他想要聯絡什麼人,都十分便利。
君娉婷落座到酈寒的對面,拿了只青皮梨子,用小刀慢慢削著,等到她將一隻梨削完,露出裡面青白色的果肉,酈寒才開了口。
說的卻是先前胥夢澤之事。
他道:“我這兩日查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君娉婷咬一口梨,汁水豐沛,清甜可口,她點頭,等著他下面的話。
“我懷疑,胥夢澤之中的某些東西,跟你們某些朝堂官員有關。”
“為何這麼說?”
君娉婷的語氣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她並沒有太過驚訝。
之前知曉胥夢澤的時候,她便有所猜測,胥夢澤之事,極有可能與朝中權貴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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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個猜測得到了驗證。
“我在昭國之中並沒有太多的朋友,也極少與修士相交,但是,白露書院院長經常引見清流名士與我清談,我也認識了不少,也有了一些頗為談得來的人。”酈寒道,“既然知曉了胥夢澤的異常,我自然也會從側面與他們交流,瞭解一二。本以為不會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沒想到,還真的讓我發現了一些端倪。”
一旦涉及朝堂,事情就會變得複雜得多。
而且,凡人與邪異之事攪和在一起,總會引來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
修士牽扯其中,只有壞事,沒有好事。
“那個人名叫宋元忠,是個翰林編修,原本我與他關係不深,僅僅只是點頭之交而已。誰料到前日我在康成居同他們說出胥夢澤,略微表露我對於這裡有些興趣之後,他在宴會散後特意找到我,同我說最好不要去胥夢澤。”
“聽起來倒是個熱心腸的人。”君娉婷道。
“我倒不覺得此人是個熱心腸,雖然相交不深,但是管窺蠡測也能知曉,這人是個性情淡漠之人,平素也並無多少至交好友。”酈寒道,“我事後又跟他試探了機會,終於從他口中套出一些話來。原來,他曾經也進過胥夢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