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不遠處的前方,傳來輕輕的擂鼓聲,像是急促的心跳,又像是箭矢短促的破鳴。
隨著聲音的加快,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彷彿陷入某種癲狂的幻想。
君娉婷的喉嚨發乾,她能夠感覺到自己此刻也受到了影響,目光飛快掠過各個方向,從黑色的高大古樹,到屬下爬過的蟲蟻,無數雙乾裂的腳踩在地面上,她眼中的地面,開始歪斜起來。
她的理智告訴她,眼前什麼也沒有發生,可是她的眼睛矇蔽了她的大腦,激發出了一個正常人本能的反應。
她費力辨聽著擂鼓聲,想要往前,卻發現手腳發軟。
就像是醉酒一樣,腦子裡想的是一回事,但是手腳卻不聽指揮。
在眼前那些陷入瘋癲的村人的注視之下,君娉婷緩緩閉上了眼睛。
丘泥離她遠了一些,其他人帶著無比貪婪的表情笑著,嘴角咧到了常人無法做到的程度。
這些人無論是看著有些正常的,還是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不正常的,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某種東西的影響,扭曲的種子在他們心中生根,無論外表是否顯露,他們的內心,已經變得與常人全然不同。
或許,外界對於胥夢澤的傳言並非作假。
這裡的本地居民,都是一些再危險不過的東西。
粗大幹枯的手已經幾乎要抓住她的手臂,她的四肢,就像是從前一樣,將外來者抓住,打斷手臂,折斷腿骨,然後,帶到應該去的地方。
君娉婷依舊緊緊閉著雙眼,這並不能減弱擂鼓聲對她的影響,但是至少不會讓她生出一種地面要翻折過來,本能無法自控的要下伏貼著地面穩定身形的意動。
緊接著,她甚至封閉了自己的聽力。
僅僅只是靠著感應而行。
修士的五感比普通人要強大得多,不至於失去目力、聽力便寸步難行。
她長吁一口氣,總算不再受到那擂鼓聲的影響,君娉婷歪著腦袋想了想,道:“諸位,我只是個無辜過路人,絕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傷害。你們還是想要對我出手嗎?”
說實話,哪怕是在胥夢澤之中,這些人畢竟也是昭國的子民。
她對於尋常百姓,畢竟抱有極大的寬容心。
並沒有人領受她的這份寬容心,沒有人因為她的話語停住動作,很快,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有人拉住了她的腳,懷著洶洶的惡意。
“既然諸位如此熱心要與我溝通,那麼,我也只能接受這一份熱情,並回報十分的熱情了。”
君娉婷隨手從乾坤袋中喚出一根長鞭,在其中注入靈力,一旦施展開來,幾乎是碾壓性的優勢,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她的攻擊。
擂鼓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君娉婷睜開雙眼,將封閉聽力的靈力撤開。
眼前倒了一地的人,都蜷縮在地上死死盯著她。
還能站著的人,都與她隔開一段距離,顯然還不死心。
君娉婷本想以此讓他們開口,告知離開的路徑,現在看來,這個法子不大可能。
丘泥在混亂中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君娉婷略一思忖,隨手揪了個人來。
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蠟黃色的面色,看起來精神萎靡,這小子方才想往某個方向逃,一看就是個機靈的,不是像其他人這樣的頑固分子。
“小孩兒,你知道一個外人怎麼進入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