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遲神情恍惚的坐到了一邊,手裡捏了把曹病甲遞過來的葵花籽。
幾個弟子懷著無比崇敬的目光看著琴師與君娉婷幾人,低低道謝,顯然對於君娉婷方才主動出手相救梅仁幸的義舉殊為感激,一改先前丹繆給他們留下的不正經印象。
人雖然不是正經人,但畢竟,都是好心人。
三足環首雕黑瞳裡滿是怒火的盯著他們幾個人,眼見著人居然還越來越多,更加冒火。
這簡直是不將它放在眼裡了。
三隻長足重重的跺著地面,又開始瘋狂的啄了起來。
君娉婷看向梅仁幸,這青年直直的看著三足環首雕,她真擔心他做出什麼傻事來。
梅仁幸察覺她的視線,道:“一般的三足環首雕頸部的圈是純黑色,這隻竟然帶著微微的焦黃,有點兒奇怪。”
君娉婷點點頭。
她哪裡懂得這些,三足環首雕從前根本沒聽說過。
只要這青年沒想著犯傻就行了。
胥夢澤之中光線並不明亮,但是隨著光影的逐漸暗淡,還是能夠知道時間的流逝。
眼下,快到黃昏了。
三足環首雕有些焦躁,動作愈發急切起來。
君娉婷想,這三足環首雕確實有點兒奇怪。
等到三足環首雕終於氣餒,惡狠狠盯著他們每個人看了許久,而後飛離之後。
所有人都覺得,這三足環首雕真的很奇怪。
“不如,追過去看看?”君娉婷小心提議。
姜遲毫不猶豫道:“是該去看看,不知道這兇物是遇到了什麼,一般來說,這種兇物為了狩獵,熬上幾天也是常事,現今只不過才幾個時辰,它就按捺不住了。”
等到幾人都商定,要一同去看上一遭之後,琴師突然道:“你們先走,我和丹繆隨後就來。”
曹病甲道:“就你們兩個,萬一三足環首雕殺了個回馬槍怎麼辦?”
琴師道:“無事。”丹繆也隨之附議。
基本上,只要是琴師決定之事,丹繆就沒有不贊同的。
君娉婷見此,有些為曹病甲心酸。
她道:“你若是擔心,可以和他們一起留下。”
曹病甲一愣:“我擔心什麼?”
“你擔心什麼你不知道?”君娉婷心說他真是太委婉,但是一想丹繆對琴師的一心一意,便也覺得他的委婉十分能夠讓人理解,於是道,“我懂,你不必說出口的。”
曹病甲傻眼。
他思考了半晌。
終於想出一個答案。
難道說,他曹病甲在如華小弟的心目中,竟然是這樣一個高大上的完美形象嗎?
樂於助人,時時關心他人的安危,並且願意為了他人出手相助?
離譜,這就相當之離譜。
不過,既然她這樣想,曹病甲也不是不願意維持一個這樣的形象。
他道:“像我這樣正直熱心的人,還是留下來吧。以防萬一。”
丹繆覺得曹病甲腦子像是被雷劈了,讓她渾身都不對勁。
君娉婷心道一聲“果然如此”,曹病甲為了留在丹繆身邊,如此捨生忘死,自己給了他一個留下來的臺階,他果然就順著臺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