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年少足風流,數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庭院之中,霜序哼著在外聽過的小曲兒,用剪刀處理著肉類,動作不慌不忙,宛若在進行著精緻的插花園藝,無比的優雅。
過來找她說話的飲寒聽見她哼的小曲兒,忍不住笑了,一把抱住她撓她癢癢。
“你要嫁給誰呀?我們小妮子是思春了?看上哪家的俊俏小郎君了?”飲寒笑得不行。
霜序手中剪刀咔嚓兩下,朝飲寒笑了笑,歪著腦袋看她:“是我在外聽過的小曲兒,覺得怪有趣的,不知道是誰寫出的?”
“哎呀!肯定是哪個附庸風雅的小白臉寫的,一般姑娘家家可寫不出這種不知羞的……”飲寒極少露出笑容,今日算是將一整年的笑都用完了,她看著霜序處理著肉,將白色的地方與鮮紅的肉分開,有些好奇地問,“霜序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做……我想想,肉腸、臘肉、醃肉、肉湯、粉蒸肉……好像都很不錯。”
“這是豬肺嗎?好像小了點,又比羊肺大了點,肺部好像是做不了肉腸吧?”飲寒不是很懂,看著霜序的動作,只覺得她這些動作像是做過上百遍一樣熟稔。
“可以做肉腸的哦,不過,只加一些香料煎著吃也不錯。”
“真的嗎?”
“真的,我做完之後,我們一起嚐嚐。”
霜序心情很好的將這些肉處理好,然後烹製起來。
飲寒看著這樣的霜序,心中浮上的陰翳很快消退,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霜序。
只是,從前的霜序是不是擅長處理生肉,她好像有些不記得了。
君娉婷也吃了一碗霜序送來的肉湯,味道非常好。
吃過之後她便出了宮門,再次來到了十平街街尾,“如玉坊”的匾額依舊光亮如新,她緩緩踏入坊中,坊中多了許多生面孔,當然,也有從前見過的人。
“小二,最近琴師可有來過這裡?”在如玉坊之中,只說琴師兩個字,便知道是找誰的了。
“您來得正巧,他就在樓上。”
“多謝。”
君娉婷朝樓上走去,果真在書架之中見到了那個一身褐衣的跛腳琴師。
“高先生,許久不見,最近過得可好?”君娉婷照例寒暄幾句。
“一如從前。”琴師的回應也是一如既往的簡短。
“您現在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君娉婷看了看他身旁的人。
琴師微微頷首。
二人坐到了偏僻的角落,君娉婷將她最近的經歷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當然,略過了具體的地點與人物,也將自己的擔憂一一道出。
琴師飲了一口茶,低聲道:“你那位侍女如今怎樣了?”
“我再也沒有發現她任何的異常了。”
“也許是好事,也許會是更加嚴重的壞事。”琴師又問,“那個偃師你確認就是那些傳聞之中的‘偃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