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娉婷心中腹誹可不是自己起的名字。
而且,畢休,是完結與終止的意思。萬事皆休,哪裡會是什麼好名字?
二人一邊信步慢行,一邊說著話,不知不覺走到後院角門邊上,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最近可真是閒死了,天天呆在宮裡,管一些誰家殿中丫鬟偷偷出宮,還有貓兒撓人之類的蠢事,真想和你一起出宮外執行任務啊!”這聲音帶著一絲懶散,抱怨道,“還有陛下,這幾日喜怒無常的,時不時繞到鷓鴣樓上看什麼風景!嗨,說什麼看風景,當我不知道是在看鳳闕閣似的!一天天的,望妻石一樣,我也要跟著在外頭吹風……擔心人家又不直說,這什麼彆扭勁兒嘛!”
姜玄祁無比正經的表情裝不下去了,重重咳了一聲。
君娉婷呆了一呆,嘴角微微動了動,想笑又不忍笑,憋得辛苦。
角門外頭那人似乎還沒聽見姜玄祁的咳嗽聲,繼續說道:“昨天更糟,陛下給少府大人回的批註裡頭竟然寫錯了兩個字,天吶!我這麼多年頭一回見……”
“我也會寫錯字啊!”另一個人說道。
“你以為陛下是你啊,十個字裡頭都能錯兩三個?”
姜玄祁又加重聲音咳了一聲。
角門外繼續說道:“我估計著,國後孃娘要是再不回宮,陛下該不會在朝堂上魂不守舍,把太卿大人和少府大人的名字都弄錯吧!”
“陛下這樣,該不會是害了病吧?”
“當然是害病了,還病得不輕呢!”
“啊?這要找太醫啊!”
“太醫沒用。”君娉婷幾乎不用看都能想象出說話之人的洋洋得意與那副好笑的表情,“陛下這是害了相思病咯!”
姜玄祁終於忍不住,大踏步走了過去,君娉婷一下子繃不住,笑得前仰後合,將腳邊的畢休都嚇了一跳。
天知道,她已經不知有多習慣姜玄祁如今這副鎮定自若、什麼也難不倒他的神情,萬萬沒想到他還會有這樣的時候,別怪她沒心沒肺不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實在是他臉上的表情太過精彩紛呈,讓人不捧腹大笑也難啊!
“唐昭!”姜玄祁的聲音一出,唐昭的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待他回頭看見陛下的臉,兩腿一軟,幾乎要跪下去。
“聽說你覺得最近很閒?是嗎?”
“不不不……”唐昭的腦袋搖成撥浪鼓,看上去可憐巴巴,“下官最近重務在身,忙、忙得很!”
“你不是抱怨整天做一些無意義的小事嗎?”姜玄祁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嚇人,不然唐昭不會是一副“天要亡我,吾命休矣”的絕望表情。
“不敢,陛下在下官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天大的大事!”
姜玄祁冷冷哼了一聲:“現在孤就交給你一件大事。”
“這……不好吧?”唐昭幾乎已經能夠預感自己的悲慘下場了,兩腿直哆嗦。
“孤看你剛才說話的時候沒什麼不敢的。”姜玄祁道,“北方與晉國接壤處有探子斥候從三城入昭國,你既然這麼空閒,便去與戍邊將軍一同守城吧!”
“陛下,其實下官……”唐昭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掙扎一下,他實在不想去吃沙子喝土啊!
“你若是覺得太遠,孤還有個近處,如今城中無赦牢正缺人手,又剛好抓了一些天羅的殺手,你不如去無赦牢住上三個月?”
唐昭一個激靈:“下官願往戍邊三城,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望陛下首肯!”開玩笑,誰要去無赦牢那種鬼地方,活人進去,死了出來,嚇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