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洪崖在一旁坐視不理,甚至還有閒心飲起茶來,一派悠然之態。
兩個年輕人有些坐不住:“師叔,師兄妹被那些人困住,他們人多,刀劍可沒長眼啊!”
“靜下心來,別亂動。”周洪崖的臉上無一絲憂慮之色,食指輕敲桌面,那兩個年輕人當即大氣不敢出一下。
師叔性情向來火爆,揍起人來兇得很,他們可不敢像石師兄一樣觸師叔的黴頭。
周洪崖瞥了君娉婷一眼,緩緩道:“那臭小子將這女子誇得天花亂墜,簡直比當年的第一天才杜若還要強,你們就不想看看她的本事?”
幽幽一句話,便讓兩個年輕人靜了下來。
說實話,一個沒有門路的散修,甚至是對於修行之事還要問詢宋師妹的女子,說她多麼厲害,他們是決計不信的。
當初聽石師兄說起她在金蟬童子陣中的能耐,他們也是付之一笑,並不當真。
一個連門道都沒入的人,能厲害到哪裡去?
兩個年輕人也熄了想要相助的心,在一旁觀望起來。
此時杯碟橫飛,嘶吼聲一片,君娉婷四人狀況亦是頗有些危急,他們雖然是修士,但對方功夫頗佳,人多勢眾,更何況他們還得護著不通武藝的宋青竹,打得更是艱難。
這些江湖人可不講什麼武德,見著一個弱女子被他們護著,便知曉宋青竹柔弱可敵,刀子棍子全往她身上招呼,石中劍氣得滿臉通紅,正要拔劍,卻發現自己的灞陵不在身上,另一柄橫秋被師叔給沒收了,此時更是悲憤難忍,偏偏雙拳難敵刀劍,只能一邊騰挪轉移一邊找準弱點痛擊敵人的穴道。
周洪崖放下茶盞,輕撫長鬚。
便見君娉婷一柄短刀使得龍飛鳳舞,將宋青竹護在身後,每一次出手,便有一人倒下。
“出手狠辣利落,略通武藝,並不精通,只是,未免也太不留情。”周洪崖微微有些惋惜。
過剛易折,過猛易夭,身為修士,更該明白天理自然,懂得分寸拿捏的道理。
出手不留餘地,便意味著也堵死了自己的後路,這並非是一件好事啊!
周洪崖搖了搖頭,正要出手,便見方才被困在眾人中央的君娉婷一個快步躥出了包圍圈,與眾人拉開距離,像是力不可支想要逃離一般。
他步伐一停,忍不住皺起了眉。
若僅僅只是出手狠辣也就罷了,個人有個人的手段,但凡不傷及無辜,他們都沒什麼可置喙的,但是若一個人面對敵人臨陣脫逃,拋棄朋友自己逃之夭夭,那此人的心性便很值得商榷了。
這種人,他們蒼穹門從不與之為伍。
後方兩個年輕人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露出一絲嫌惡厭憎的眼神,很有些失望。
情況愈發危急,周洪崖一掌拍向那竹竿樣的瘦小頭目,另一邊大喜過望,衝勢愈兇。
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不好了!”
“官兵來啦——”
那聲音大得幾乎能傳遍整條街,放聲道:“官爺來抓持械鬥毆的人了!”
兩撥人馬幾乎同時一愣,兩腿一齊哆嗦。
王都之中對於械鬥管制得一向嚴格,他們每每前來討要經義費,都是趁著官兵換崗交接的時候,這個時候怎麼會有官兵前來?
他們上頭自有人撐腰,那些巡邏官兵每每碰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官兵沒正好在自己索要經義費的時候遇上,大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現在這情景,保準是一抓一個準,他們百口莫辯,鐵證如山。
“好你個黃皮子!是不是你故意坑老子!”一口大黃牙的鴻豪當即就想到了這一貫不幹人事的黃皮子,鐵定是這廝跟巡邏的官兵打好了招呼,想要坑老子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