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人聽聞。
金蟬童子暗暗吃驚,伯洛國大氏族石氏的嫡長子,竟然擁有這樣一柄魔劍?
“此劍具有極強的殺性,若與此劍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一個正常人會因此變得瘋狂。”周洪崖語重心長叮囑道,“金蟬兄可要務必當心,莫要讓魔劍反噬自身,切莫不要觸碰此劍。”
“既然此劍如此危險,那麼,為何會交由石家小子使用?”
“並非是交由他使用。”周洪崖苦笑。
他又何嘗不知曉此劍的危險。
如果可以,他決計不願意讓自己門中的弟子觸碰如此危險的東西。
但是,這灞陵劍乃是石中劍拜入門中之前便持有的,他隨身攜帶之物,寸步也離不得,一旦與灞陵劍分離,他便會……
周洪崖心中的焦急與憂愁灼燒心口,但他並未表露出來,只是道:“此劍早已與他性命相連,旁人馭使不得。這般危險的東西,一旦被他人知曉,不知會引起多少人的覬覦。若非信得過你金蟬兄,我是絕不會同你說的,也希望金蟬兄為我這門中弟子保守秘密。”
“這是自然。”金蟬童子口頭應下,答應得痛快,至於心中有沒有被這千年難得的魔劍所誘惑,便不得而知了。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撫向灞陵劍,那端重優美的劍身,那詭異霸道的紋路,無一不令人神往。
金蟬童子在指尖觸及的一剎那,突然反應過來,離這魔劍遠了一些,心道:“好險,差點觸碰上,明知此劍如此危險,卻依舊會讓人為之失去神智,真是可怕至極。”
“聽周兄這麼說,難道……”金蟬童子回味周洪崖那番話,體味出什麼,不動聲色問道,“這柄魔劍竟然認了那傻小子為主麼?”
“唉……正是。”周洪崖惋惜不已,“若非如此,又怎麼會這般令人犯難呢?”
犯難?
金蟬童子的心中掠過一絲說不出的情緒,就石中劍那憨傻的小子,何德何能被滅世的魔劍灞陵劍認為主人?
但凡被神劍魔劍認主者,皆為天地之間得天獨厚的驕子,乃是天上地下經天緯地之大才,當年的朱仇,哪怕是他後來瘋魔入心,依舊不能不讓人驚歎於他的天賦,他的巧思大才。
他身為魔修的老祖,如今入魔修行的修士所修煉的法訣,大多都是千年前朱仇所創,邪道的陰幡、陣術、血巫之術,所有的源頭都是源於此人,這是何等的天賦,簡直是天地之間所有才能的化身。
而數百年前神劍雲外懸的持有者,更是如今大頡王朝的開國國君,真正的人皇命格,以平民之身覆滅了一個王朝,親手建立起新的國家。
盛世明君,稱之不為過。
可石中劍他有什麼?
單純天真嗎?
金蟬童子真覺得十萬分的不能理解。
這感覺,就像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石中劍固然不算是太過愚鈍之輩,但他絕不至於天才到能夠讓魔劍認主的層度。
正因為如此,才更讓金蟬童子鬱悶不已。
伴隨著這種鬱悶,金蟬童子與周洪崖的交談到了尾聲。
通靈符在空中燃盡,灰黑色的灰燼落入塵土。
金蟬公子再度點燃一張通靈符,開始聯絡起其他人,灞陵劍之事暫且放在一旁,如今更讓他牙癢癢的是偃師。
這一回,必定要他死在昭國。
兩日後,翳日濛濛。
天氣不算好也不算壞,君娉婷抱著畢休慢悠悠走在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