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君娉婷不可能問也不問就跟一個不認識的人離開,即便眼前人看上去只是個單純的孩子。
“跟我走。”少年郎沒有解釋,只是重複這句話。
“這裡的事情已經了結,我不會跟你走。”君娉婷暗自猜測這是誰派來的人,可能的人太多反而擾亂了她的判斷。
“不如你跟著我走?”她眼眸一轉,有了主意,“與我一起等那個讓你來的人,你看如何?”
“你若不跟我走,那我只好動手了。”少年郎手中銀光一閃,一道銀白色的刀絲纏在手中,鋒利無比。
“你大可一試。”君娉婷冷笑一聲。
她對付不了方才那個詭異的男人,還對付不了這個少年嗎?
這少年郎不過是個武藝高強的普通人,哪怕他在常人眼中是難以匹敵的一流高手,但是對於君娉婷而言,只是動動手指就能解決的對手。
少年看著君娉婷輕鬆淡然的表情,手中的刀絲緩緩拉緊,猶豫著是否要出手。
他從來最怕麻煩,眼前的情況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麻煩。
主子讓他將這女子安然無恙地帶離這裡,他萬萬沒想到這女子會不願隨他離開,而他實在沒有不殺人便能帶走一個大活人的方法。
“你真的不跟我走?”少年眼中露出苦惱的神色,又問。
“你真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問我同一個問題?那你不如跟著我一起去疏影樓坐坐,喝杯茶再問?”君娉婷心裡發笑,覺得這少年郎真是單純得讓人想把他拐走。
少年瞪她一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她不懷好意。
君娉婷又要逗他,少年卻收起了刀絲:“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一起?”君娉婷挑眉。
“我走了。”少年話一說完,身影微微一晃,已經躍上樹梢,身姿輕盈離開了君娉婷的視線。
“好颯的身手。”君娉婷讚歎一聲,忽然想起自己,“我現在,應該也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了吧?”
連綿的桐油紙燈籠照亮這座宅邸,原本在西北方向追尋君娉婷的守衛察覺不對,持著燈籠往這邊趕來。
夜色悽迷,血腥味經久不息。
君娉婷嘗試調動周身的靈力,她的身體像是羽毛一樣輕忽,隨著她的心意而動。
足尖點在樹梢,君娉婷俯身看著樹影之下的那些守衛,見他們神色駭然,面對眼前的一幕驚得連燈籠也握不住,便也不做停留。
燈籠落地,被雨水浸滅的那一刻,樹梢之上的身影消失不見。
半個時辰之後,暴雨漸漸小了下來。
疏影樓二樓上掛著兩盞銅燈,如往常一般,樓中的燈火照亮黑夜,成為這一片樓宇之間唯一的光亮。
君娉婷踏入疏影樓,在門口擰乾自己的衣裳,擦了擦臉上的雨水。
“風雨匆匆,真是糟糕的天氣。”
作為修行者各處都好,唯有一樣尋常,那就是你修行什麼,便只能提升哪一方面的能力,而其他方面,依舊還是有尋常人的煩惱。
比如說,淋了雨怎麼辦?
總不能像那些武俠話本子裡用內力烘乾。
君娉婷身具靈力都不能如此,逞論那些江湖俠客?
“客官,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