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得到血巫書的時候便知道,這個世界就是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存在,也許當你做出正常意識中普通的舉動之時,便會因為某種莫名其妙的原因離奇死去,甚至畸變。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這樣的事出現在她眼前會是這樣快,令她始料不及。
越過屍體往裡,君娉婷的鞋底已經被鮮血浸透,眼前是一片血紅的大地,無助的少女們如羊羔一般被繩索連在一起,圍繞成一個大圈。
在人群的中央,豎立著一座高聳的祭壇,鮮血順著祭壇的白色石階緩緩淌下,白與紅的映照在此刻無比顯眼。
幽幽的磷火照亮被鮮血染紅的夜,也映照著祭壇上那一襲白袍。
雨絲如霧,夜色如墨,澆鑄成一副寫意的潑墨畫。
而畫中人宛若謫仙,不沾一絲凡塵,衣袍在風中飄揚,雨滴像是有意退避,讓祭壇之上的男人在一片悽慘中顯出格格不入的悠然飄逸。
跪在祭壇之下的祭品們,與高立於祭壇之上的男人,產生了令人震撼的對比映襯,令眼前的畫面有一種心靈都受到震懾的神性之美,亦是神性的殘酷。
“咦,又來了一個小姑娘。”男人的聲音如珠玉落銀盤,清澈動聽,甚至帶著一種雍容的華美。
然而當他的注視投來的一瞬,君娉婷只感到山巒沉重,彷彿不堪這般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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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他們祭拜的所謂神靈?”君娉婷用盡全力抗下重壓,從喉嚨裡擠出這一句話。
“你說的他們,是指被我殺死的那些螻蟻?”男人輕笑,修長的指輕輕在腰間刀柄處敲擊,傳出微弱的卻又清晰的聲音。
“螻蟻?”君娉婷重複,緊緊握住了手中短刀。
這個男人表現出的對於性命的漠然讓君娉婷心頭髮緊,這時,她注意到了男人右手握著的一顆紅色珠子,目光幾乎被這顆珠子吸引了全部的視線。
“看來你倒是比那些螻蟻聰明些。”白袍男人注意到她的視線,將紅珠拋起又接住,頗有些漫不經心的意味。
“這就是惡臭的來源?”君娉婷擰起眉頭。
“你這個說法,挺有趣。”男人摩/挲一下下頷,輕笑了起來,“不過,你也可以說,是此地頭領的力量來源。”
“你殺了賀嵐?”君娉婷脫口而出。
手臂的麻脹感微微加重,若是賀嵐死了,不知道他會不會隨身攜帶解藥。
“唔……我想起來,那個愛放毒物的傢伙臨死前好像在找什麼人,難道是你?”男人饒有興味的看著君娉婷,彷彿這才真正的看了她一眼,“你根骨不錯。”
君娉婷面對這稱讚心情複雜。
果然,那人下一句便是:“可惜,年紀太大了。”
“再大怎麼大得過您?”君娉婷皮笑肉不笑。
她如今年方二八,入了冬才滿十七歲,正當芳華的時候,頭一遭聽人說她年紀大。
“嗬,脾氣還怪大的。”
男人一步一步走下祭壇,腳底未沾染一絲鮮血,緩緩來到了君娉婷的眼前。
隨著他的到來,雷霆與風雨彷彿也隨之停歇,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君娉婷腦中一空,竟想起幼時爹爹教她的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