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見黎姬陰沉面色,秋娥心中落下的大石更沉地往下壓了壓,她忍下口中苦澀,低聲道:“是,婢子明白了。”
黎姬看著秋娥匆匆而去,眉頭又皺了皺:“這麼匆匆忙忙的,真是失了體統。”
原本秋娥挺得她喜歡,雖然秋娥討好的話說得沒旁的宮娥好聽,但是她每每開口總是能抓住自己所思所想,做事也是周全利落,眼下來看,卻也並沒有好到非要讓她作為祈月閣首席女官的地步。
黎姬原本只是個狸抱山上的小妖,因為得了老祖宗青眼才會被派遣出山來到昭國,原本她心中還有著一股子優越感,但是下山之後因為自身舉止受人嘲笑的事也不是一回兩回,好在她之後學乖了,因此她就比任何人都要看重這些。
這也成了黎姬心中的一塊心病,看不得人有半點不尊重自己,也看不得自個兒身邊的宮娥有半點失儀。
因著這緣由,她便更加看不順眼君娉婷此人,不僅看不得她那雍容儀態,更看不順眼她那些姿態優雅的宮娥們。
她總覺得君娉婷是在嘲笑自己,因此愈發容不下她,直至鬧到如今已成死敵的地步。
當然,黎姬萬萬不會覺得這些都是自己的問題,她只會認為,是君娉婷不將她放在眼裡一次次冒犯了自己。
黎姬等了約莫半個時辰,還不見司官的身影。
此時,她終於覺察了一絲不對勁。
不多時,秋娥步履匆匆、神色慌亂地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沒等秋娥開口,黎姬已忍不住心中的不祥預感疾聲問道。
“娘娘,大事不好了。”秋娥重重喘了一口氣,嚥下口水後說,“朝臣在御殿之中跪倒一片,老廖公死諫,稱‘若不誅殺妖邪,當一頭撞死在殿中,以扞衛國中清明之風’,國君直到現在還在殿中勸阻朝臣們,根本脫不開身!”
“什麼誅殺妖邪?”黎姬心頭一慌。
“就是……”秋娥咬咬牙,終於還是說出口,“就是誅殺您吶黎姬娘娘!”
“什麼?”黎姬腿一軟,幾乎就要栽倒過去,她喃喃,“不可能的……不可能!”
一群凡人怎麼可能識破她的身份?不……或許是她想岔了,若他們知曉自己真正身份,絕不可能是這般反應,這一切……
黎姬瞬間想到君娉婷,怒不可遏道:“一定是君娉婷那個賤婢害我!”她此時甚至顧不得規矩與儀容,怒聲罵道,“那群食了君祿的蛀蟲,就這麼被一個女人煽動?君娉婷怎麼可能做到?”
“娘娘,婢子也不知道國後如何勸動朝臣,但是婢子聽聞一事,這也是朝臣死諫國君的原因之一。”秋娥快聲道,“聽聞聚居平澤丘邊緣的百姓房屋發生坍塌,好在無人傷亡。”
“百姓傷亡與我何干?房屋坍塌這種小事你說來做什麼,這也能算到我頭上?”
“娘娘有所不知,摘星臺雖說是選址在平澤丘,但絕不可能建在太妃陵寢附近,因此具體選址便在百姓聚居之地六里外,現下百姓房屋坍塌,平澤丘便有傳言說,說是……”秋娥不敢再繼續往下說。
“那些賤民說什麼!給我統統說出來!”黎姬氣得目眥欲裂,怎麼房屋坍塌就不壓死那群賤民呢?還留他們一張嘴在這兒亂嚼!
“他們說是國現妖邪、貽害蒼生之徵兆,因此才惹得老天降下神怒,發出此等預警。”秋娥說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黎姬娘娘,連自己也得受罰。
“君娉婷,你這賤婢害我!”黎姬此時滿腔怒火都衝向了君娉婷一人,哪還有什麼心思揪著區區一個婢子的錯處?
她本以為今日能看到君娉婷頹然失色的慘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賤婢會使出這等陰險手段。
君娉婷甚至並未自己親手動手,也未曾在此事之中顯露身影,兵不血刃便將摘星臺之事抹平。
這哪裡是自暴自棄不敢面對,這簡直就是在隔空抽黎姬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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