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被誰帶走了自是不必說,讓殺傷力如此強悍的武器出現在市區,這是第一罪責;綁架、威脅他人生命,這是第二罪責。而這些,只是他做的所有事情裡面,最不值得一提的一件事。
很快,媒體尋到蛛絲馬跡,開始大肆報道沈飛集團高層內部鬥爭激烈,甚至出現以殺傷性武器攻擊對方的新聞,一時間,整個輿論都被帶動,所有人都關注起了申飛集團的一舉一動,其他股東們也深受其擾。
就連醫院外面,都圍了不少媒體,都守在門口等著採訪顧琛這個申飛集團的掌權人以及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更多的人除了商業競爭層面的報道外,將重點聚集在豪門的叔侄紛爭上面。
事實證明,比起商業競爭,大家對豪門內鬥更感興趣,就連顧瑤這個不在五行中身處三界外的編外人員,都被記者們跟蹤。
醫院裡,顧琛靜靜的守在沈獻病床前,眼下他只想沈獻能夠平安醒來,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不再關心。
“老大,現在外面輿論對我們非常不利,股市這兩天已經跌了好幾個點了,你看看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張弛十分擔心,拿著平板幫顧琛處理了一些工作後,不得已才開口徵詢他的意見。
話落半晌,顧琛終於願意從沈獻臉上收回視線,“通知公司股東,一切照常。”
張弛張張嘴,就這?
但他也不敢說什麼,這件事對顧琛的身心傷害有多大,他是最清楚的,那可是他的親二叔啊,誰能想到他真的會做出這種事來。
“好!”想了想,張弛還是答應了下來,出去給公司打電話去了,臨走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顧琛,“老大,你也休息休息吧,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傷員,你這都守了兩天了,身體吃不消的。”
顧琛沒有回頭,只淡淡道:“去吧。”
張弛只好推門出去。
安靜的病房裡,只剩下顧琛和沈獻兩個人,顧琛默默坐在床邊,這兩天他幾乎都是這麼過來的,床邊的這把椅子,就是他的專屬。
“沈獻,二……”顧琛忽然語氣停頓,他拉著沈獻冰冷的手,“他人已經被抓到了,我讓張盟和唐逸將材料送去了相關部門,調查程式已經開始了,你一直在查的事情,馬上就有結果了。”
病床上的人,安靜的睡著,沒有任何反應。
顧琛低頭看著自己手中那隻張痕累累的手,抬手輕輕撫摸,“你的手怎麼這麼冷啊?馬上就要入夏了,你怎麼還跟在冬天似的?”
“你說你膽子怎麼就那麼大,那可是炸彈啊,讓你走,為什麼就是不肯走呢?”
“等你醒來,我帶你回連城好不好?還是你更想回你們特警隊去看看?”
“其實不救我,你也可以查清你想查的事情的。”
“沈獻,沈獻……”
他一遍遍的叫著她的名字,可以微微活動的手捧著她微涼的手,想盡可能的給她傳遞些許溫度。
直到這一刻,他更加確認了眼前整個人,對自己來講意味著什麼。她看似冷漠疏離,其實內心火熱,看似對一切都雲淡風輕,其實她心裡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目標清晰,態度堅韌。
可是她又是那麼的脆弱,過往的傷痛像夢魘一樣困擾著她,就如同給她披上了一個汽油鑄就的盔甲,一碰到火焰就會點燃。
而這一次,他成了點燃她脆弱內心的火焰。
這樣說著,看著,近乎兩日未睡的顧琛,漸漸的靠在沈獻床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