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時候的顧琛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家裡的地位與二叔三叔是不同的。
要不是後來爺爺身體不好,二叔心思只在古玩文物收藏上,三叔流連於風月場所醜聞不斷,爺爺才不得已將申飛的管理權,暫時交給父親管理。
給二叔和三叔謀了個閒職在申飛混日子,後來二叔忽然開了竅,開始奮發圖強,利用自己這麼多年積累的才智和謀略,在業務上有了一些建樹。
這讓爺爺非常開心,二叔在申飛的管理權也開始越來越重。
表面是,顧家三兄弟和睦相處,互相扶持,一度將顧老爺子拼勁一生的心血,再度推上了一個高峰。
這在外面,不失為父賢子孝兄弟和睦的佳話。
可惜……
正當顧琛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他第一時間先看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隨後才開口說了聲:“進。”
是馬琪帶著虞揚來了。
“我來了。”
虞揚大大咧咧的走進來,臨關門前衝馬琪拋了個媚眼,後者白了他一眼,直接將門從外面關上了。
顧琛並沒將兩人之間的眉來眼去放在心上。
虞揚這麼久都沒獲取馬琪真正的原諒,這對男人來說有些丟臉。
“嗯,她在裡面。”
顧琛起身,邁開長腿朝休息室走去。
虞揚也樂呵呵的跟了上去,走在前面的顧琛忽然停住腳步,一臉不悅地回頭看了一眼虞揚。
“再笑就滾出去!”
“啊!”虞揚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又快速用手捋平了自己上翹的嘴角,捂著嘴巴用悶悶的聲音道歉,“對不起,我是因為見到馬琪有點開心。”
顧琛斜了他一眼,徑直往裡走。
虞揚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過分了啊,虞揚老師!”
他神秘兮兮的在心裡給自己洗腦一番,將情緒調整成和顧琛的情緒同頻,這才加快腳步跟上顧琛。
靜謐的休息室內,白色的大床上正沉睡著一個削瘦的女子,她雙目緊閉,眼角卻不時有淚水滑落,一滴滴落在白色的枕頭上,已將枕頭打溼。
看上去,她睡得並不安穩,且一直在做很傷心的夢。
“哎,沈獻獻啊沈獻獻,你怎麼又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
虞揚看到此情此景,不由開口呢喃兩句。
顧琛走過去拿了一張紙巾,動作溫柔的替沈獻擦去不斷流下的眼淚,好看的眉頭緊皺,收回被打溼的紙巾,他緊緊的將它捏成一團攥在手心裡。
“有什麼辦法嗎?”
他沒有回頭,目光緊緊的看著床上的人,她蒼白的臉色讓他很不好受。
“先好好睡一覺吧。”
虞揚說著,走過去將自己的揹包放在地上,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香薰擺在床邊的矮櫃上,又拿出一個音響,用手機播放了一段很低沉悠揚的音樂。
這時候的虞揚,看上去正經了不少,也很專業。
“她剛開始的時候還願意看我發給她的資料,也會聽我給她選的音樂,到了後面就又生了逆反心理。”虞揚做完這一切後,看著床上的沈獻低聲說道。
“不過也正常,有幸存者後遺症的人,在治療過程中總是反反覆覆的,要想根除……”
“要想根除,就必須挖出埋在她心裡的那根刺。”
顧琛看著沈獻,咬了咬牙接上虞揚接下來的話。
虞揚有些詫異的轉頭看著顧琛,他的臉上有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絕決和堅定,那眼神更是帶著一些凶煞。
“是,是啊,可是這個……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