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莫度已經落座，桌面上已經擺好了食物。
“姚呢？”莫度沒有在斯特蘭奇身邊看見姚楚一的身影，因此有些好奇地詢問了一句。
醫生落座，看著桌面上的食物難得地提不起胃口，倒是依舊拿起了餐具，準備用餐。
“在向這裡走的時候，有學徒告訴她，古一法師正在找她。所以……”斯特蘭奇聳了聳肩膀，這樣回應。
然後醫生便開始用餐，不久後發覺似乎莫度和王都沒有什麼動作，才暫且停下，補充上了一句。
“她說不必等她。”
圖書管理員就此與莫度對視了一眼，看到雙方都不太清楚的眼神之後，又似乎達成了什麼交流一般，同時移開了視線，開始了正式的晚餐。
斯特蘭奇在晚上去圖書館的時候，稍微有些意外地看到本來被古一法師叫走的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達了圖書館。
她站在圖書管理員的座位前，身體稍微矮下去，從側面能看見桌面上擺放著一本筆記，似乎就是那天晚上姚楚一在圖書館裡進行看守的時候，一直寫著東西的那一本。
姑娘的聲音放得很低，與王討論著什麼，似乎是遇到了稍微有爭議的事情，她本來放置在筆記上的手，不自覺地移到了桌面上，手指頻率稍微有些快地敲擊著。
斯特蘭奇猶豫了一會，沒有選擇上前，轉身去書架上找了一本書，挑了個相對較近的位置坐了下去，雖然目光放置在書本上，但是注意力卻稍微分散到正在談話的兩個人身上。
“……如果你堅持的話，姚。”王的聲音稍微高了一點，又立刻低了下去，似乎並非是故意，而是因為一時間無法控制。
然而他之後的聲音卻依舊要比最開始的時候高，最起碼，斯特蘭奇大概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你知道，古一法師雖然並不阻止你對於秘法進行修改，因為這並不是一件壞事。但是，姚，這件事與對秘法進行簡單的修改是完完全全不同的。”王的聲音微沉，他的表情也是萬分嚴肅的，因而顯得具有無比的威懾力。
但是姚楚一對於他這樣的表情卻沒有什麼畏懼，姑娘甚至還露出了一個笑容。
“如果你堅持的話，姚。”王重複了一遍，“我本身無法想象到底會對你産生什麼樣的影響。我雖然不清楚古一法師的想法，但是，她一定不會持有贊同的態度的。”
“那麼，如果我堅持的話，你會告訴老師嗎？”姑娘問。
她的雙眼是焦糖一般的顏色，臉上帶著笑容，明亮而溫和，當她用這樣的表情問出一個問題的時候，對方往往很難會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王因此沉默了下來。
慣常板著臉的圖書管理員率先轉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等到再轉回去的時候，有一種無奈的情緒從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來。
“——如果中途出現問題的話，我會的。”圖書管理員這樣表示妥協。
“謝謝你，王。”姑娘這樣笑著回應。
等到她回身的時候，才看到每到夜晚便顯得十分空曠的圖書館裡，照常來了一位學徒。
姚楚一看到斯特蘭奇似乎正在非常認真地進行著讀書活動，因此沒有上前，走到古一法師的個人收藏那裡，拿了一本書出來。
她手中拿著那本筆記，另一隻手捧著書，腳步輕巧而迅速地找了一個角落，根據自己的需要調整了一下桌面上臺燈的亮度，又摸出一隻筆出來，開始安靜而迅速地在筆記上整理著什麼。
斯特蘭奇將他手中的書籍迅速地翻了一遍，裡面沒有什麼他認為他用得到的內容，便很快歸還到了之前的位置。
重新選擇書籍的時候，稍微回憶了一下姚楚一給他的書單，從書架上找出書單上的一本出來，才從書架之間走了出來。
他在想走向自己之前的位置時稍微停頓了一下，目光掃到角落座位裡的姚楚一，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轉身走到了圖書管理員那裡。
圖書管理員耳朵上帶著耳機，音量稍微有些大，因此有音樂聲從裡面隱隱透出來。
斯特蘭奇一瞬間在自己的大腦裡將這首曲子同歌曲名和演唱者對應起來。
“你開始聽碧昂斯了？”他敲了敲桌面，在王面無表情地抬起頭、用一種似乎可以殺人的目光看著他時，這樣問了一句。
斯特蘭奇以為對方沒有聽見他的問題，便指了指王的耳朵，示意將耳機拿下來。
圖書管理員如他所希望的那樣，確實將耳機拿了下來，然後在斯特蘭奇準備開口，將問題再問上一遍的時候，聲音嚴肅地提前截斷：
“我聽到你的問題了。”
圖書管理員這樣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