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翻身,王帆才看清了偷襲者的面貌,“李延宗!”
“哼哼,義槍王帆不過如此!”慕容複假扮的李延宗看著王帆冷笑道。
“呵呵,堂堂高手居然背後偷襲,如此下作!”王帆盡力調整內息,由於雙臂受傷,此刻也無法用太極神功進行療傷。
“殺了你又有誰知道我是偷襲還是正面擊殺,帶著你的人頭去給赫連鐵樹將軍,必有重賞!”慕容複也不多話,再次抬腿向王帆擊來。
王帆右臂勉強能動,僅抵擋了一下,卻也被慕容複踩斷,眼見慕容複揮掌就像王帆頭頂落下,王帆心中抑鬱至極,和東方不敗正面剛都沒有死,此刻卻死於慕容複的偷襲,簡直憋屈要死,如果不是今日自己心神失手,又有大雨隱藏了慕容複的聲息,堂堂霸刀、琴劍仙哪有那麼容易被人偷襲,今日算是栽了。
王帆心灰意冷閉目待死之際,卻聽得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只聽段譽的聲音傳來:“讓開,讓開!撞死你啊!”卻是杏子林眾人中了悲酥清風,段譽趁人不備,奪下一匹馬帶著中毒的王語嫣奔逃而來。
慕容複看著疾馳而來的兩人一馬,腳下連退閃避開來,段譽一把抓著王帆一隻衣袖,一用力,恩?拎不動?再用力,還是拎不起來。算了,就這樣吧,先跑掉再說。
王帆就這麼苦逼的被騎馬疾奔的段譽拽著一隻袖子離開了,兩人騎著一匹馬狂奔,騎士還拉著一個人的袖子,那個人一會在地上拖行,一會隨風飄搖,這個畫面簡直醉了。
王帆忍著劇痛,心下暗暗發誓,等傷好了一定打段譽個生活不能自理。
雨越下越大,段譽奔行一陣,遊目四顧,見東北方有一座大碾坊,小溪的溪水推動木輪,正在碾米,便縱馬來到碾坊。這時大雨刷刷聲音,四下裡水氣濛濛。他躍下馬來,見王語嫣臉色蒼白,不由得萬分憐惜,問道:“你肚痛麼?發燒麼?頭痛麼?”王語嫣搖搖頭,微笑道:“沒什麼。”王帆在被拖行的已欲昏迷,此刻聽到段譽關心王語嫣,當下氣不打一處來:“混賬徒弟,你師父我都快讓你弄死了,你卻只關心美女!”
王語嫣聽王帆稱自己美女,心下也是不好意思道:“你瞧這大雨!我們到了裡面再說不遲”。段譽跌足道:“是,是!你瞧我可有多糊塗。”
段譽先將王語嫣送進們去,再將王帆搬了進去,只見舂米的石杵提上落下,不斷打著石臼中的米穀,卻不見有人。段譽叫道:“這兒有人麼?”
忽聽得屋角稻草堆中兩人齊叫:“啊喲!”站起兩個人來,一男一女,都是十八!九歲的農家青年。兩人衣衫不整,頭發上沾滿了稻草,臉上紅紅的,神色十分尷尬忸怩。原來兩人是一對愛侶,那農女在此照料碾米,那小夥子便來跟她親熱,大雨中料得無人到來,當真是肆無忌憚,連段譽和王語嫣在外邊說了半天話也沒聽見。
段譽抱拳道:“叨擾、叨擾!我們只是來躲躲雨。兩位有什麼貴幹,盡管請便,不用理睬我們。”
王帆罵道:“死呆子,讀書讀傻了!”
王語嫣也不由的點頭贊成王帆,段譽卻全心全意都貫注在王語嫣身上,於這對農家青年全沒在意。他扶著王語嫣坐在凳上,說道:“你身上都濕了,那怎麼辦?”
王語嫣臉上又加了一層暈紅,心念一動,從鬢邊拔下了一枝鑲著兩顆大珠的金釵,向那農女道:“姊姊,我這只釵子給了你,勞你駕借一套衣衫給我換換。
那農女雖不知這兩顆珍珠貴重,但黃金卻是識得的,心中不信,道:“我去拿衣裳給你換,這…這金釵兒我不要。”說著便從身旁的木梯走了上去。
王語嫣道:姊姊,請你過來。那農女已走了四五級梯級,重行回下,走到她身前。王語嫣將金釵塞在她手中,說道:“這金釵真的送了給你。你帶我去換換衣服,好不好?”
那農女見王語嫣美貌可愛,本就極願相助,再得一枚金釵,自是大喜,推辭幾次不得,便收下了,當即扶著她到上面的閣樓中去更換衣衫。閣樓上堆滿了稻穀和米篩、竹箕之類的物品,正好將二層隔離成幾個小小的空間。那農女手頭原有幾套舊衣衫正在縫補,那小夥子一來,早就拋在一旁,不再理會,這時正好合王語嫣換衣。
段譽和那農家青年練背帶抬著將王帆弄上了二層閣樓,將王帆扶著在二層另一邊坐下,忽聽得馬蹄聲音,十餘騎向著碾坊急奔而來,段譽吃了一驚,跳起身來,叫道:“師傅,王姑娘,敵人追來啦!”
王語嫣在那農女相助之下,剛除下上身衣衫,絞幹了濕衣,正在抹試,馬蹄聲她也聽到了,心下惶急,沒做理會處。
王帆怒道:“急什麼,你不是會六脈神劍嘛,去把追兵幹掉。”
這幾乘馬來得好快,片刻間到了門外,但聽得砰的一聲響,有人踢開板門,三四名西夏武士闖了進來。
段譽一心保護王語嫣,飛步向王語嫣那邊跑去,王帆怒喝:“滾回來,追兵已來,不思抵擋,人家姑娘換衣服,你沖過去是待怎地!”
王語嫣不及穿衣,只得將一件濕衣擋在胸前。她中毒後手足酸軟,左手拿著濕衣只提到胸口,便又垂了下來。此刻聽到隔壁動靜,知道是段譽打算沖過來,心下再次鄙夷不已。
段譽急忙轉身,驚道:“對不起,失禮,失禮。”王語嫣急道:“怎麼辦啊?”
只聽得一名武士問樓下青年道:“那小妞兒在上面麼?”青年道:“你問人家姑娘作啥事?”那武士砰的一拳,打得他跌出丈餘。青年性子甚是倔強,破口大罵。
那農女叫道:“阿二哥,阿二哥,不要同人家相罵。”她關心愛侶,下樓相勸。不料那武士單刀一揮,已將青年的腦袋劈成了兩半。那農女一嚇之下,從木梯上骨碌碌的滾了下來。另一名武士一把抱住,獰笑道:“小妞兒自己送上門來。”嗤的一聲,已撕破了她的衣衫。那農女伸手在他臉上狠狠一抓,登時抓在五條血痕。那武士大怒,使勁一拳,打在她的胸口,只打得她肋骨齊斷,立時斃命。
段譽聽得樓下慘呼之聲,探頭一看,見這對農家青年霎時間死於非命,心下難過,暗道:“都是我不好,累得你們雙雙慘亡。”見那武士搶步上梯,忙將木梯向外一推。木梯虛架在樓板之上,便向外倒去。那武士搶先躍在地下,接住了木梯,又架到樓板上來。段譽又欲去推,另一名武士右手一揚,一枝袖箭向他射來。段譽不曾躲避,撲的一聲,袖箭釘入了他左肩。第一名武士乘著他伸手按肩,已架好木梯,一步三級的竄了上來。
王語嫣勉力挪動身體,自谷垛後伸出頭來,見到這武士出掌擊死農女,以及在木梯縱下竄上的身法,說道:“你用左手食指,點他小腹‘下脘xue’。”
段譽在大理學那交冥神功和六脈神劍之時,於人身的各個xue道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剛聽得王語嫣呼叫,那武士左足已踏上了樓頭,其時那有餘裕多想,一伸食指,便往他小腹“下脘xue”點去。那武士這一竄之際,小腹間門戶洞開,大叫一聲,向後直摜出去,從半空摔了下來,便即斃命。
只見一名滿腮虯髯的西夏武士舞動大刀護住上身,又登木梯搶了上來,段譽急問:“點他那裡?點他那裡?”王語嫣驚道:“啊喲,不好!”段譽道:“怎麼不好?”王語嫣道:“他刀勢勁急,你若點他胸口‘膻中xue’,手指沒碰到xue道,手臂已先給他砍下來了。”她剛說得這幾句話,那虯髯武士已搶上了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