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斤重的胖橘趴在他肚子上,無辜地抬起頭來,小尖牙咬著他的手指當磨牙棒,磨啊磨。
夢境就這麼來的。
還沒來得及回味的旖旎畫面迅速退去,秦深沉默幾秒,心裡罵了句髒話,從床頭扯了張紙擦手,真想把這肥崽子鎖小黑屋去。
“嗷!”胖橘機靈得很,看秦深眼神不善,立馬鬆了口,齜牙做了個超兇的表情。趁他分神,呲溜一下跳下了床,從窄小的門縫擠了出去。
秦深吐一口氣,挺嫌棄地抖了抖被子上的貓毛。
被驚走的睡意已經回不來了,他閉上眼,枕著手臂又躺了一會兒。可剛才夢裡的旖旎情景久久沒散去,被歸位的理智往遠處驅了驅,又飄飄悠悠落回來。
彷彿枕間都生出甜膩香氣。秦深深吸口氣,一邊感慨自己定力太差,一邊起身。
因為不清楚房間隔音如何,他鎖上門,進了臥室自帶的洗手間。
深色瓷磚,幾何紋絡,讓人頭暈目眩的。
床頭的小夜燈藍瑩瑩的,手邊放著個睡眠監控儀,一個梨子大小。産品說明不在手邊,何有時鼓搗了半天,除了定時,別的功能都沒弄明白。
與她自己床頭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相比,這間客房的床頭算得上是生悶無趣了。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擺,看樣子,壓根沒有接待客人的打算。
何有時有認床的毛病,剛躺下的時候她還天真地以為自己今晚上肯定會睡不著的。
誰知卻一夜好夢。次日醒了,頓時臉疼得厲害,已經十點半了。
敲門聲挺有節奏,何有時忙應了聲:“來了來了。”
她迅速地拿皮筋綁了下頭發,拉開窗簾開窗通風,屋外冷,凍得打了個呵欠。還手腳麻利地把被子疊起來,擺在那裡,勉強算得上齊整。
“秦先生早呀。”
聲音帶笑,這一聲早問得挺歡脫。
“醒了?”
秦深剛散步回來,正彎著腰給胖橘解下脖子上的繩,竟是連遛貓的工作也接手了。
他穿戴整齊,何有時摸摸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更不好意思了,努力給自己挽尊:“其實我平時不會起這麼晚的。”
秦深也不戳破,說起另一話:“以後不能總這麼睡,不吃早飯會傷胃,以後再困也得起來吃,吃完你再去睡回籠覺。”
何有時吶吶應了聲。
半上午的陽光從她背後洩下,她耳垂薄嫩,薄得幾乎透明。大概是睡相不太老實,她家居服釦子散開了,領子也是歪的,平時衣釦要嚴嚴實實扣到脖子下,這會兒難得露出一小片鎖骨,還有工字背心的邊沿來。
夜裡睡覺鎖了門,還穿著兩件。看樣子防他防得還挺緊。
秦深又想笑了。
餐桌上的煎雞蛋和牛奶已經冷了,兩份都沒被動過,何有時不用想也知道是秦深做好了早餐,久等等不到她起床,這才餓著肚子出門遛貓的。
何有時更愧疚了,秦深看得分明,堵回她沒來得及開口的客套話。
“晚安吻沒親下去,早安的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