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亂說,誠叔只是朋友關系,我們生活中很少接觸的,上次見面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啊,我好像算是脫單了吧……大家不要起鬨呀,八字還沒一撇呢……”
“嗯?對方的照片?還沒有照片,今天剛剛在一起的。”
聽到這句,秦深默默開啟百度搜自己的名字,在百度圖片裡挑了幾張角度最好的。
他平時沒有拍照的習慣,又很少在公眾場合出現,照片大多是記者抓拍,有去年總公司年會上的,也有今年年初財經峰會上的,還有兩張上過財經雜志封面的硬照——當期雜志賣脫的那種。
每張照片幾乎都是一個表情,即面無表情。帶著個黑色細框眼鏡,更顯得面部輪廓鮮明,線條感利落。長期作息糟糕,身材削瘦,絲毫沒有上鏡胖一圈的困擾,在一圈平均年紀三十五往上的精英中,數他最引人注目了。
秦深挑了幾張滿意的儲存了下來,又不想暴露自己一直在窺屏的事實,打算過兩天找個合適的時機再發給有時。
心頭大事落定了,秦深的下一個目標是——如何哄著她搬家。
“怡景花園物業比你現在住的地方要好,也比你那裡安靜。我對門還有一套房子,小戶型,面積剛過百平,當初買下整層想打通的,現在你搬過來正正好。”
“別拒絕。”秦深瞥她一眼,堵著了她未說出口的話。
“有時,你得有我是你男朋友的自覺。前男友住在你對門這種事,我接受不了,你得體諒我。”
說這話的時候,秦深正繫著圍裙在炸酸奶,下鍋幾秒就撈,金黃的皮子十分誘人。
她不挑食,除了肥肉苦瓜這麼幾種實在不喜歡的,剩下的沒什麼特別喜好,秦深只能自己摸索著來。
他夾起一個晾涼的酸奶塊湊到有時嘴邊,何有時猶豫一下,咬進嘴裡了。
“牙齒很白。”秦深誇了一句,看到自家慫包又紅了下臉,他笑笑繼續說。
“其實我更希望你住到家裡來,但又怕伯父伯母哪天突然造訪,我大概討不了好。所以住對門最合適。”
“那,房租?”何有時問。
秦深沒猶豫,像提前猜到了她會有這麼一問,也不拿什麼“談戀愛不提錢”的說法費勁兒勸她,只說:“不要房租,你每天在我這兒多呆兩個鐘頭,漲工時不漲工資,就算頂房租了。”
聽起來好像很公平的樣子,何有時拿起夾子,把一個個模樣討喜的酸奶塊擺好盤,吞吞吐吐說了句:“以後不要工資了,都成……咳,都在一起了,做as|r不能收錢的。”
再提工資確實太見外了,秦深卻擔心她生活拮據,沒改口:“工資不能少,感情不能抵消你的付出。我有病,躁鬱症你知道的,李簡還記不記得?他每個月的薪酬是你的三倍,但這一年來我的失眠幾乎沒有好轉,你比他有用多了。”
話說得隨便,換做別的姑娘大概會心裡窩火,何有時卻被“有用”這個詞鼓勵到了,點點頭應了下來。
搬家的事既然已經定了下來,她也不再遲疑,當天下午就回舊家搬東西了。
大概是動靜太響了,又或者說盛安驊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靜。很快他就出了房門,以一個頹廢又灑脫的姿勢靠在牆邊,擋住她的路。
他一身酒氣,人頹得厲害,看著她苦笑:“有時,你真的這麼恨我?只因為我的出現,你就連住了兩年的家都不要了?”
何有時不想搭話。要是她一人面對這樣的情形,興許還會有點慌,可這會兒秦先生就在身後跟著,她忽然有了種背靠大樹的底氣。
見她不說話,盛安驊面色愈發灰敗:“有時,你不要跟我賭氣。我清楚你的性子,你不是那種會隨隨便便跟人同居的姑娘。你為了躲我,一定要這樣子氣我麼?”
何有時聽多了閑言碎語,也早習慣了別人異樣眼光,或許別人這麼說她,她還會有點波瀾。偏偏她所有的抗體都是因面前的盛安驊而生的,專門用來抵禦他,聽完連眼皮都沒掀一下,繞過他就要往前走。
秦深卻被他的話逗笑了,攬著有時肩膀把人摟回來,姿勢親密,開口氣定神閑,編瞎話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盛先生說笑了,我跟有時連雙方父母都見過了,同居只是情之所至,怎麼能稱得上是隨隨便便?”
“你們……”
盛安驊看看他,又看看有時,像是被迎面掄了一錘,一時間竟直不起腰來。他宿醉後氣色本來就差,此時臉上血色飛快消褪,整個人搖搖欲墜,眼睜睜看著兩人走遠,連阻攔的立場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