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符冗雜而詭異,以“父親”的資質短時間內確實難以解開。
我撫『摸』著他的字跡,上面還殘留著他的靈氣。感覺就好像是專門寫給我一樣,很開心。
“……解開了。”
既然是信封,裡面也只是信而已。
關鍵是信的內容。
“父親”誦讀一遍後,房間裡一片譁然。在激烈又短暫的爭論後,我熄滅了房間裡的燭光。
該得出結論的是我,因為我才是這裡的主人。
——會後。
“這種事情由我來做不就好了。”
在大家都離開後,依舊坐在次席的“父親”說道。
“藏書說的事情我們都可以答應,但根本不需要按照他的提議去做。你沒必要附和那傢伙。”
“下決定的是我而不是父親,我才是下一任的家主。”
在當代家主不管理事物的現在,我才是這個家族的意志。
“確實是這樣。但是你也應該清楚,那個傢伙絕不會感激你的。”
別說感激了,甚至都不會看向這邊一眼、不會對我說上半句話。
只是一想到這些,我就想死。
但對我來說,足夠了。
對於汙穢的我而言,這樣真的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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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國。
四國的名門、犬塚一族深處某個鎖死的地下室。
空曠的地下室裡除了一張床外什麼都沒有。沒有食物也沒有水,就連老鼠和蟑螂都不願意待在這種地方。
即便如此,這個地方還是有其存在的必要。
那個“東西”,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髒。
按照現代除靈體系,這世間的萬物被粗略分為三類。身為靈種之頂點的“人”,人死後轉化而成的“鬼”,以及除此之外的“妖”。
而她——
犬塚梨花是人的同時,也作為妖怪活著。
半妖,這是關於她這一類人的統稱。
但和一般後天的半妖不同,犬塚梨花並不是因為身體內封印著妖怪才成為半妖。
她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是半妖。這在櫻國裡,被認為是極其罕見的“返祖”的現象。
身為人子,卻有著獸的軀體。靈氣和妖氣混雜著,既無法修行和使用除靈術,也無法像妖怪那般吞食日月之精。
以人的角度,她的長相和血脈都太過汙穢;而以妖的角度,她又太過纖細薄弱。
被人所畏懼和厭惡,同時也被妖鄙夷。流著人和妖混雜的汙穢之血的她,從來都沒有被兩邊的世界接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