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彩兒很急躁。
從墨藏書成為一年三班的導師後,就一直如此。
就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煩躁感,充斥著心頭。對於除靈師、特別是修行茅山五鬼這種鬼法的彩兒,這可是大忌。
這是不對的,這是不正確的。
彩兒其實也清楚,自己對墨藏書的感情有些奇怪。
兩人性格上本來就八字不合,作為除靈師的理念和追求也截然相反。如果不是導師和學生,兩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如果真是那樣——
那真是太好了。那樣真的好嗎?
救了弟弟和自己性命的恩情,彩兒絕不會否認。傳授自己秘傳的術式這點,彩兒也心生感激。那個時候,要不是墨藏書救了雪妖的話,現在的她大概無法過上這麼安穩的日子。
甚至是——
彩兒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那一度“深愛”著墨藏書的時光。
施於自身的蠱就算消除了,也會影響著名為東籬彩兒這個人的某些什麼。那是看不見、摸不著,甚至都可能不存在的——術的疤痕。
這是不對的,特別是——
18歲成年的孤男寡女在無人知曉的時刻獨處一室,怎麼想都有問題。
而且現在明明還是授課時間,老師和三年級的輔導員,怎麼可以在學生面前做那麼苟且的事情!
不管是正在發生還是即將發生都不允許,因為這絕對會帶壞學生的風氣。
“對,我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急急忙忙換上衣服後,快步走在走廊的彩兒是如此對好友若愚和此方解釋。
“他們還是導師和學姐,要真在宿舍裡做了什麼,肯定會帶壞大家的!”
當然,彩兒大概是完全忘記了,班上的某對情侶這次選擇了一間房間的事實。
“這個嘛,”此方苦笑地看著彩兒:“墨老師確實是很會惹事的性格。”
對於此方而言,這倒是很無所謂的事情。
畢竟剛剛她也有些暈,本來就不打算繼續呆在澡堂。那之後睡覺又有些太早,閒來無事看看熱鬧也好。雖說原本是打算去大廳那邊一起教訓男生。
這個女生本來就是不嫌事大的型別,特別是能給墨藏書添麻煩,她肯定身先士卒。
“但估計就是那種吧,看起來很混亂的場面,其實什麼都沒發生。”此方抵著嘴唇說道:“反正墨老師也就逞逞嘴上功夫,最後估計又什麼都做成。”
“誒?你認識的墨老師和我認識的是一個人嗎?”
看著此方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彩兒有些傻眼了。那個人,可是無時無刻都想著偷看女生洗澡的變態老師啊,每天還窩在房間裡玩那種難以描述的遊戲。
真讓他逮到什麼機會,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的。特別是孟昕竹,在學生宿舍的時候彩兒就看出她對墨藏書的寵溺。如果真發生了什麼,孟昕竹是絕對無法拒絕的,彩兒有這種預感。
“學生公寓這麼好玩啊。”此方有些惋惜地說道。
一開始,她也想過搬到藍田學生公寓。這樣就能離原本的任務目標墨若愚更近,她自己本身也能舒服些。但不久前成為“軍”的臨時地區管理者後,經常會接觸到“軍”的相關人員和事務。
固定的住所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對於學生公寓的故事,她基本只能從好友那裡打聽。雖然兩人都不是會對她保留的性格,但沒能直接參與那些有趣的事情——果然有些不爽。
這樣的話,怎麼著都應該給墨藏書找點麻煩才是。彩兒已經氣在心頭,基本不用再說什麼。現在去找其他人也有些晚,此方灰溜溜的眼睛注意到走在後頭的若愚。
“若愚你又怎麼看?”
“嗯?”
“最喜歡的哥哥和鄰家的大姐姐真的在一起,不會覺得寂寞嗎?”
這位好友總是一副呆呆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但某些時候又特別的強硬,也不知道是真迷糊還是大智若愚。
“唔,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若愚說著:“如果哥哥和孟姐姐在一起,若愚應該會……高興吧?”
“為什麼是疑問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