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後來你也出山自立門戶,咱們兄弟也是多年未見了。怎麼樣?你怎麼也出現在這裡。”林立說話辦事顯得很熱情大方,他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別人看待他的那種異樣的眼神。
“慚愧,慚愧,”江德福看了一眼身旁的秀才,“其實,這青雲山票號也是我的產業。”
秀才瞪了江德福一眼,他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似乎這個取款的女人和江德福還是老相識,二人竟還以兄弟相稱。
這錢到底還能給麼?
林立看到陳秀才面色艱難,猶豫不決,知道他是犯了難,遂對著江德福說道,
“怎麼地?我看這年輕的掌櫃似乎是做不了主,你這位股東還不能幫他拿個主意麼?”
“這個......”江德福尷尬的撓了撓頭,心說我要是能拿事,那還輪得到你林立來這裡拿錢。
林立大笑,直笑的他自己花枝亂顫,“就知道你不頂事,當年我就看出來了,你呀,不堪大用。”
江德福尷尬的笑笑,趴在林立的耳旁,悄聲的問林立,“你們到底把張旦旦怎麼樣了?殺了麼?”
林立舉起他的粉拳,重重的在江德福的胸前打了一拳,低聲說,“死鬼,張旦旦現在是我們的搖錢樹,我們怎麼能輕易的讓他死掉?”
“這麼說張旦旦他還活著!你們還是不瞭解他啊......”
江德福本想說張旦旦這個活口不能留,太危險了,但是欲言又止,畢竟眼前的這個林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在眼下敵我不分的情況之下,自己還是獨善其身,靜觀其變的好。
於是,又低聲對林立說道,“我來幫你將這票號的銀子全都取出來,到時候能不能分我一些?”
林立不屑的哼了一聲,不在理他,轉而一臉嚴肅的對著陳秀才說道,
“你快點吧,這可是你們東家張旦旦的意思。見章給付的規矩,莫非不算數?”
陳秀才沉吟了片刻。他想起了張旦旦常常教育他說,做票號最最重要的事情是講信用,守規矩。哪怕是有損失,也要切實做到誠實守信的要求。
“好的,既然如此,銀子我可以給你,但是這六十八萬兩銀子實在是很巨大的一筆錢,既不好運輸,也不好儲存,放在您的家裡都會很不方便。倒不如,我以票號的名義給你開幾張銀票。真實有效的銀票,您拿著銀票隨時可以來取銀子,與你我大家都很方便。你看意下如何?”
誰知林立油鹽不進,“你的這些擔憂,實在是多此一舉,你只需將現銀交付給我,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好,開銀庫放銀!”
“你瘋了!”江德福以為自己聽錯了。
“東家立下的規矩不能違背。一切責任我來擔著,等東家回來,要懲罰就罰我一個人。”
“你擔得的起這個責任麼?這可是全部庫銀,六十萬兩呢?你擔的起麼?”
陳秀才抬眼完整牆上“匯通天下”的牌匾,“我擔的起。大不了一輩子給東家做牛做馬的還債。”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有擔待。”林立拍手稱道。
江德福卻在一旁,低聲嘟囔道,“哼,你擔的起個屁。遇到了林立這夥人,張旦旦是生是死,能不能回的來,都還不知道呢!書呆子!你懂個啥?”
陳秀才做事很果斷,很快的行使掌櫃的權利,與保管銀庫計程車兵們一起將銀庫的銀子拉了出來,一箱一箱的銀子堆滿大廳,仍然堆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