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正午的和豐鎮上,人流依舊。
日盛票莊的錢易仁掌櫃早早的吃過了午飯,上了櫃。
上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那櫃上的算盤子撥弄的噼裡啪啦亂響。他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的夥計,都給我打起精神,上班了。
他是從最底層的夥計一步一步的爬上來的。
深知在這票莊裡,做任何事都應該謹小慎微,絕不犯錯。
他的前任刀易恆就是因為私提拆借銀款,而被東家逐出業界,今生今世永不錄用。
有這個前史之鑑,他可不想像刀易恆一樣,最後落得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這古時候的票莊,基本做的都是大客戶,大生意人的單子,滿世界有錢的人終歸就那麼幾個,與現今的銀行業務可是大有不同,畢竟普通的老百姓手裡可沒那多銀子可以存放在票莊的。也沒那個習慣。
所以,錢易仁所在的這個票莊,雖然利潤豐厚,工作卻是非常清閒的。
就在這樣一間午後的票莊裡,猛不丁的走入一對少年,一男一女,貌似是兄妹兩個。
男的衣著簡陋,全身破破爛爛的,像個失落的獵戶。
女的衣著樸素,倒也素雅,手中捧著一大包瓜子,磕的很香。
男的一進來便直奔櫃檯,
“日盛票莊?”
“恩,鎮上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錢易仁很納悶,這兄妹兩個是不是走錯門了。
那少年靠近櫃檯,兩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看了半晌,
這才試探性的從嘴裡蹦出一個字來,“刀......”
“刀?”
“刀掌櫃的,在麼?”
錢易仁這才明白,鬆了口氣,向後一仰,用鼻孔答覆道,
“刀掌櫃的他不在?你有什麼事?找我也是一樣的。敝人姓錢。”
錢易仁心想:這少年看上去很窮酸,明顯的山野村夫,不像是要來做什麼銀兩業務的人。莫不是刀掌櫃的私生......
“找你!?找你沒用。”
那少年向後退了兩步,打量著這個櫃檯,似乎是在丈量著尺寸。
又上前兩步,向櫃檯內看去,
錢易仁的各種印信,票單,盡在桌上,被張旦旦這樣的近距離檢視,自己感覺就彷彿上廁所沒有關門被人圍觀一樣的感覺。
連忙伸手阻攔,
“賬房重地,禁止圍觀。”
少年滿心好奇,又看到天上的飛票傳動繩索,更覺得有趣,
“唉,你給我飛一個?”
“......”
我又不是馬戲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