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韶沒理他,他只是看著墨隱沉默的表情,內心深處又在隱隱作痛。正當他失望地時候,一個清朗如玉的聲音插入:“或許,我有辦法。”
幾人都看向說話的陳玉,陳玉看著溫祁和溫韶,笑了一下:“要是別的人,我可能沒辦法。但是你們剛好是擁有極陰之體和極陽之體的人,聽說過‘陰陽生萬物’這句話嗎?意思就是說,陰氣和陽氣相交,可以産生萬物。那麼溫祁的手臂和眼瞳,自然也不在話下了!”
溫韶睜大眼睛,驚喜地看著他:“真的嗎?!”
陳玉肯定地點點頭:“我曾在一本書籍上看過記載,陰陽之氣配上一段口訣,就能修複治療。”
溫韶忍不住握緊溫祁的手,朝他笑了笑。溫祁還有點回不過神,恍惚地跟著溫韶也笑了一下。趙逸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難得沒有去嘲笑他,也一臉欣喜地拍拍他的肩膀:“幸好你還有個弟弟!”
溫祁看著握住自己手的另一隻手,喃喃道:“是啊,幸好。”他猛地將溫韶拉進自己懷中,用一隻手抱住,腦袋埋在溫韶的脖子上,有些哽咽,“小韶,幸好你活著,不然,我的生死還有什麼意義?”
溫韶被拉進懷裡有點懵,待他聽到這句話,他腦袋中好像出現了一些破碎的場景,有一個男孩子護著自己的,也有一個青年睜著一隻眼睛激動地尋找自己的……他下意識也擁抱了一下溫祁:“哥、哥哥,我們先治傷。”
溫祁在溫韶的肩膀上蹭了蹭自己險些流出來的眼淚,平複了情緒,松開手道:“好,治傷!”
“請你開始吧。”溫祁鄭重地對陳玉說。
陳玉掏出一個玉瓶:“這是生肌粉,我需要將它撒到你受過傷的地方,讓它們保持新鮮的狀態,陰陽之氣相交的時候手臂和眼瞳才能重新長出來。這個過程會很痛,你咬著這個吧。”他遞過去一塊潔白的手帕。
溫祁坐在一旁,接過手帕咬在嘴裡,對他說:“撒吧。”
陳玉看了一眼溫祁,見他目光不懼,堅定不移,便拔開玉瓶的塞子,在溫祁沒了手臂的肩膀處傾斜玉瓶,輕抖幾下,白色的粉末飄飄揚揚地落在肩膀斷口處。
下一刻,便看見溫祁的另一隻手緊緊握拳,手臂上青筋凸起。他的牙齒也緊緊咬住手帕,整個身體都在輕微地抖著,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溫韶跪坐在溫祁旁邊,用袖子給他擦著額頭上大滴的汗水。他不忍心去看那斷口處湧起的白色泡沫,正在一點一點地侵蝕著本來已經長好的骨肉,一股血腥味傳來,“滴答”血液落在石臺上。
上官君雁看著這一幕,也不由得握緊了手臂。突然,一隻手掌矇住了自己的雙眼,熟悉的懷抱將自己攬在懷中,聞著墨隱好聞的氣味,眼前俱是黑暗,上官君雁放鬆了自己的身體,悄悄地說道:“我不怕。”
耳邊傳來墨隱輕笑一聲:“是,我知道,君雁膽子最大了。只是我不想你看著別人,才矇住你的眼睛。”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耳廓傳來,一直暖到了心底。
陳玉那邊已經開始往溫祁的眼中倒粉末了,他對溫韶說:“眼部脆弱,這粉末下去更是劇痛,你固定住他,省得他自傷。”
溫韶看了一下,小心地握住溫祁的手,另一隻手則圈住溫祁的腰,將他緊緊抱在懷中:“這樣可以嗎?”
陳玉掃了一眼:“可以,只是待會兒他掙紮起來,你還得用點力氣。”
溫韶點點頭。陳玉就不再說了,他小心地將瓶口對準那黑乎乎的眼洞,手指一彈,粉末落進溫祁的眼中!
溫祁一下子就劇烈掙紮起來,他額頭脖子都布滿青筋,渾身疼得通紅,牙齒咬著手帕,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他的手分明想伸進眼瞳中去將那折磨他的粉末給挖出來,卻被弟弟緊緊握住。不一會兒,溫祁滲出的汗水迅速地布滿全身,將溫韶的衣服都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