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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老爺沉聲道:“隱兒,你可不要忘了,君雁那丫頭性情倔強,現在依然鐘情於那個新晉的狀元,你也要努力才是。”
“老爺,怕什麼,咱們隱兒常年徵戰在外,哪裡沒有男兒氣概,多少人家的姑娘都爭著搶著要當咱家的兒媳婦。我看上官家那丫頭愛上咱們隱兒,也只是時間問題。”墨梅夫人得意的說道,握住墨隱的手,“隱兒,女人是要哄的,甜言蜜語,柔情似水,只要有耐心,不怕那女人不愛上你。”
墨隱笑道:“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對她,君雁只是不知道我更愛她,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後,她一定會明白我的心意。”說罷,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上官君雁坐在窗前,呆呆的看著院牆裡一側家丁來回奔跑,忙碌的佈置著,觸目盡是滿眼的紅,但絲毫沒有被感染到喜慶的感覺,今日便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子玉還沒有來,想必是不會來了。上官君雁嘆口氣,心中被無盡的悲傷填滿。
“小姐,該準備了。”小芸怯生生的說道,這幾日,小姐對誰都是冷冰冰的,也是,就要和不愛的人成親了,誰也不敢去觸黴頭。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這就去。”上官君雁離開窗前,留戀的看了一眼陳子玉常常經過的地方,毅然的回頭。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堂。”上官夫人輕柔的挽起頭發,梳成一個精巧的發髻,“雁兒,你看,好看嗎?”
“......”上官君雁沒有作聲。
沒有得到回答,上官夫人固定好發髻,從一旁的小芸手裡接過紅紙,“雁兒,張口。”
上官君雁機械的張口,抿了一抿,神情如木偶般呆滯,上官夫人將清粉均勻的撲在上官君雁的臉上,嘆道:“雁兒,別怪你父親狠心,你父親與墨眉同朝為官,平時經常見面,墨家執掌兵權,位高權重,而陳子玉只是個新科的狀元,雖然前途無量,但畢竟根基不穩。咱們上官家,哪裡比得上他們?若是因此得罪了墨眉,那真是得不償失啊。”
“所以,就要用我去穩固父親的仕途,是嗎?”沒有感情的開口,嚇了上官夫人一跳:“這孩子,怎麼就不明白呢?夾在狀元郎和將軍之間,我們哪裡有選擇的權力?就安心當你的將軍府夫人,日後,一定會感謝爹孃的。”
“我知道了。娘放心,我會安分守己的。”上官君雁淡淡道。
“嗯,這就是母親的好孩子。”夫人高興的將上官君雁摟住。
“吉時已到!新娘上轎!”門外傳來吆喝聲。
“雁兒,時辰到了,我們快走吧。”上官君雁木然的點點頭。
一出門外。“雁兒啊,我的孩子!”上官君雁冷眼看著自己的爹孃哭成一團,而丫鬟小廝無不露出傷心的表情,這裡面,有幾個是真的為我難過呢?心情複雜,被蓋上了蓋頭,默默上了花轎。
“新娘到!”隨著聲音響起,光線射入,上官君雁被攙扶下了轎子,只聽周圍人賀喜之聲不斷響起,還夾雜著人們的議論:“欸,你聽說了嗎,這小娘子是第三次出嫁了。還有一次陰婚呢!”
“可不是,據說第二次本來要嫁了,然後鬧鬼了,怎麼也嫁不出去哈哈。”
下流的調笑聲響起,上官君雁的內心毫無波瀾。“我看這姑娘命犯孤星,不詳之女啊。”聲音一個個傳來,又隨著步伐一個個遠去。上官君雁踏上臺階,聽著司儀成親的祝詞,周圍賓客的歡聲笑語,只覺得世界變得好不真實,好想逃離這裡......
陳子玉站在角落,與前來搭訕的客人相談甚歡,人們都想結識這位不過二十出頭就已經身中狀元的公子。陳子玉也一一客套,對答如流,禮數周全,給足了每個人面子。人們不禁對這位氣質出塵的公子有了更好的印象。
應付完一波又一波的應酬,陳子玉有些頭疼,卻見上官君雁進來,一時間目光牢牢定住,再也不移動半分。
“陳老弟,坊間傳聞,這墨家的新媳婦,可是大有來頭啊。”客人見陳子玉一直盯著新娘,打趣道,“陳老弟好這口啊,改天我也給陳老弟送去一位?”
陳子玉看了眼對面的人:“多謝王策統領美意,陳某看看就好。”話雖這麼說著,目光卻又轉到女子身上,再也挪不開。
王策見陳子玉顯然是有了新的目標,並不想再繼續交談,知趣的告辭離開。陳子玉回個禮,就不再說話。
雁兒......你嫁人了。
我嫉妒墨隱,嫉妒的發狂。
墨隱顯然是注意到了陳子玉的目光,故意向後挪了幾步,擋住了視線,然後微微側目,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又扭過了頭。
陳子玉看到墨隱的得意,心中頓時發狠,握緊了拳頭,走到人群的前排,無論如何也能夠看到上官君雁,墨隱輕哼一聲,更加張狂的湊到上官君雁耳畔說話,做出親暱的舉動。上官君雁早已心如死灰,任他擺弄,沒有反抗。
見此,陳子玉的眼中簡直要噴出火來,但是良好的教養告訴自己,即使輸,也要輸得漂亮,雖然神色如常,甚至有些淡漠,但是心中的怨憤,卻久久難以平息。
人群突然寂靜了下來,兩家的長輩依次落座,上官家幾句不痛不癢的講話後,墨家卻是涕泗橫流,除了陳子玉那一段,把這些天的委屈說了個一幹二淨,眾人無不深表同情,都為這對千辛萬苦才走到一起的新人叫好,一時間祝賀聲不絕於耳。
墨梅夫人抬手,眾人安靜了下來,對司儀點點頭,司儀便道:“拜堂!”
“一拜天地!”眾人鼓掌。
“二拜高堂!”兩家父母齊齊擦淚。
“夫妻對拜!”墨隱欣喜的轉身,卻見上官君雁有些呆滯,忙低聲呼喚,上官夫人警告的輕咳一聲。上官君雁忽地一抖,似是清醒過來,轉身,緩緩彎腰,直起身子。眼看頭上的風冠就要掉下,墨隱忙一把把上官君雁摟在懷裡,笑嘻嘻的對司儀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