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良久,墨眉沉吟道,“夫人有所察覺?”
“這幾日,總是感覺咱們兒子的存在,我猜,他就快回來找我們了。”墨梅夫人看向男子。
“總是親生兒子,就算真的回來了,也不必慌張。夫人,不早了,休息吧。”說罷,便閤眼沉沉睡去。
“......這麼快又睡著了,剛剛怎麼醒的那麼快。”墨梅夫人嘟囔一句,也進入了夢鄉。
“爹,娘!”若有若無的喊聲,聽清楚了,真的是兒子!墨梅夫人猛地睜開眼睛,“隱兒,你在哪兒?娘在這裡!”
四處看去,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沙場之上,到處是破碎的盔甲、戰袍,殘缺的屍體上多插著長矛和箭矢,血肉橫飛,燒的焦黑的屍體一碰就碎成粉末。墨梅夫人小心翼翼的躲開各種死狀的屍體,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邊走邊喊墨隱的乳名。
“娘,我在這裡!”“隱兒!”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真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兒子!墨梅夫人撲過去,試圖抱住,卻發現手從墨隱身體裡穿了過去。“隱兒,這......”
“娘......救我,我在這裡每天重複同樣的死法,好疼啊,娘!”墨隱一邊退後遠離了墨梅夫人,一邊流出血淚來,“娘,君雁要成親了。你幫幫我,讓我還陽,我不想看著君雁成親!我們結過陰婚的,我們才是夫妻!”
“好孩子,娘實在是沒有辦法啊!”墨梅夫人灑下幾顆淚珠,“若是有辦法,娘一定救你!”
突然一道紅光劃過,直直射穿了墨隱的胸口,鮮血從胸口噴湧而出,墨隱踉蹌了幾步,轟然倒下。“隱兒,你怎麼了?隱兒!我苦命的兒啊!”墨梅夫人放聲大哭。
“娘,救我,求你讓我回去。”擠出最後這幾個字,墨隱身體化為齏粉,飄散到空中,消失不見。
“隱兒!別走!隱兒!”墨梅夫人站起身來,努力的抓著粉末,最後什麼也沒有抓到。絕望的跌坐在地上。
四周忽然歸於黑暗,“隱兒!”墨梅夫人驚醒,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夫人,你醒了。”墨眉看著身旁的女人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夫人做噩夢了?”
“可不是。”墨梅夫人長出一口氣,“我夢見隱兒在戰場上受利劍穿心之苦,一直說讓我幫他還陽。”
“......我也夢到了同樣的夢”男子蹙眉,“莫不是隱兒在向我們託夢?”
“隱兒定是過的不好,才會向我們託夢。”墨梅夫人想起夢中的情形,不禁傷心的蓄滿了眼淚,“隱兒,還是惦記著上官家的丫頭,他說明明是與他結的陰婚,為何現在陳子玉卻提親,若是他能還陽,只怕現在早已膝下兒女雙全,你我都抱上孫子了。”
“夫人說的是啊,”男子嘆口氣,“明日我便拜訪各個方士,看有沒有還陽的辦法。”
“老爺,茅山,蜀山,青城派,五柳派,文始派等等,這些都去問問,一定有可以還陽的辦法的。”
“夫人,人死不能複生,要還陽,只怕代價昂貴。但是隱兒既然過的不好,那即使是拼了我這條老命,也要讓隱兒還陽!”男子握緊了拳頭,“夫人放心。”
“老爺......”
男子轉身走了出去,墨梅夫人默默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發呆,“娘!”耳旁彷彿又傳來墨隱的聲音,墨梅夫人低下頭,暗自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