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兩人又帶著兩個孩子出發去了景王府。
曲沁昨晚便得了訊息,一早便牽著兒子站在二門處張望。
景王倚靠在一旁,打著哈欠,說道:“你不必擔心他們,他們好著呢,紀暄和是隻狐貍精變的,哪裡會過不好?你那妹妹也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柔弱,主意可多了,還挺強悍的,指使起本王來,理直氣壯,從來都不悚。”
曲沁抿嘴一笑,捋捋耳邊的碎發,說道:“我知道啊,但是她長這模樣,看著就讓人憐惜,總會忽略其他。”
景王倒是沒話說了。
小姨子長那副模樣慣會騙人,不知情的人,確實以為她是個處處需要照顧的柔弱女子,總要為她擔心這擔心那的,他的王妃就是被欺騙的。然而縱使心裡明白,仍是止不住為她擔心,將妹妹捧到心尖上疼著。
想到這裡,景王不由覺得,他們夫妻倆好像都欠著曲瀲的一樣。
夫妻倆正說著,便見管事過來稟報鎮國公府的車駕到來。
曲瀲下了馬車,一眼便看到站在二門處等她的姐姐,面上掛著熟悉的溫婉笑意,心中一熱,不禁拎起裙子,飛撲過去一把摟住她。
“姐,我可想你了!”曲瀲緊緊地抱住她,笑容滿面。
曲沁拍拍她的背,拉著她的手仔細端詳,發現她的身子骨壯實不少,臉色紅潤,心裡也高興不已。然後再打量紀凜,見他和一年前沒有什麼變化,一顆心終於落進心裡。
進花廳喝茶時,景王走在妻子身邊,小聲地道:“你瞧,本王說得沒錯吧?他們好著呢。”
曲沁笑盈盈地看著他,嘴上說道:“王爺自是對的。”
景王有種被對方敷衍順毛的感覺,再次覺得他這輩子真是欠了那對夫妻倆的了。
眾人落坐後,曲沁拉著妹妹詢問她這一年的事情,雖然有書信往來,但是很多話信裡哪裡能說得完的,不如自己親自問來得安心。
胖團子坐在父親懷裡,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時不時地瞅著同樣捱到父親懷裡的小表哥,阿尚乖巧地坐在母親旁邊,見弟弟今天沒有哭,很高興地捧著甜瓜啃。
突然,一隻小手攀到她的膝蓋上,一把抓住她腰間的粉底繡蓮花的荷包。
阿尚低頭,見是姨母家的表弟,眨巴了下眼睛,便伸出小胖手將荷包扯下來給他。
小表弟小名菩安,大名周懌。
阿尚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剛才姨母介紹小表弟後,讓她這當姐姐的照顧小表弟,阿尚自然很聽話地應了,這會兒見小表弟像只小鴨子一樣搖搖擺擺地跑過來,扯她身上心愛的小荷包,她也沒有不樂意,對弟弟們都很大方。
可是當小表弟得了荷包還不滿意,扒著她不放,爬到錦杌上將她壓倒時,阿尚就懵了。
景王雖然和紀凜說話,但是眼睛卻盯著他家兒子,見兒子像只小鴨子一樣跑去阿尚扯她身上的掛飾時,並不覺得他兒子這麼霸道有什麼不對,直到小家夥用他的小身子去壓他表姐時,景王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伸手將兩個孩子扶住。
“菩安,這是表姐,不能欺負。”景王輕松地將兒子像拎猴子一樣拎開了。
“不……”菩安朝父親吐口水,伸手要表姐抱。
“你表姐年紀小,抱不動你,去和你表弟玩。”景王將兒子移到紀凜面前,讓他去和胖團子玩。
菩安瞅了瞅表弟,又扭過頭去,朝表姐伸手。
景王知道這孩子霸道不講理,怕他又鬧什麼么蛾子,沒讓他去黏阿尚,可誰知他見父親不給他去和表姐玩,馬上張嘴就號起來。
曲瀲正和姐姐說話,聽到哭聲,兩人轉頭看去,發現小外甥哭得好不悽慘的模樣,一雙小手朝她閨女伸著,便道:“姐夫,讓他和阿尚玩吧,我家阿尚可乖了,已經會照顧弟弟了。”她的聲音裡滿是自豪,養個這麼萌萌噠又乖巧懂事的閨女,讓其他的小朋友那麼喜歡,能令當孃的自豪得不行。
景王聽到這話,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是麼?以後可別後悔。”
“誒?”
曲瀲正不解中,景王將兒子放到地上,讓他跌跌撞撞地沖過去摟住表姐的腰。阿尚拿出帕子給小家夥擦臉,他乖乖地抬起頭給表姐幫他擦臉,擦完臉後,又一腦袋埋到表姐懷裡,扒著她不肯放手。
紀凜倒是明白了景王的意思,瞟了他一眼,笑道:“姐夫,這小子小小年紀就喜歡黏姑娘家可不好。”
“沒事,我家菩安長這麼大,連他娘都不怎麼黏,可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孩子,阿尚是他第一個黏的姑娘。”景王伸手摸摸小姑娘的腦袋,“看來我當初說的沒錯,阿尚果然和我有緣。”
紀凜:“……”
這臉皮厚得連箭弩都射不穿了,還能再睜眼說瞎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