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來到船艙門口,微微撩起簾子往外看了看,發現江面上有幾艘小船,幾點漁火,卻沒有什麼動靜,想來事情已經解決了。白日時常安便發現異樣了,船上的人早有準備,所以很快便將潛在水中的人給制伏了,自是不會有什麼事情,世子如今過去,應該是去審問那些被捉住的人,至於審問的方式,不用說也知道手段會有些不能讓人茍同。
正想著,看到一人走過來,很快便認出他的身影。
“常山,怎麼樣了?”宮心小聲問道。
“大哥正和世子一起,沒什麼事情的。”常安答道,頓了下,又道:“倒是世子……你看到了吧?”
宮心也沉默了下,語氣地些惆悵,“看到了,原以為世子已經好了,不必再受苦,誰想……”真是一言難盡。
他們這些人都是自幼起便在暄風院伺候,沒人比他們更清楚世子的情況了,說不希望他好是騙人的,以前雖然也有些害怕,可是這些年下來,他們事他如主,忠心不二,怎不希望他好?
這半年來,從未見他變臉,他們都以為那場失魂症,不僅治好了他的頭疾,還讓他脫離雙麵人的情況,可誰知一夕之間,他又變臉了,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沒事,有少夫人在。”常山低聲道,“世子在那邊審得差不多了,你先去準備好水,等會兒他便回來了。”
聽到這話,宮心臉色微微變了下,自是聽出常山的言意之下,世子親自動手了,所以身上沾到了血。然後又忍不住苦笑,如果是平常時候的世子,根本不會親自來處理這種事情,變臉後所做的事情,常常行事狠辣,倒是讓人不奇怪。
半夜驚醒,又見到了某人久違的模樣,曲瀲的睡意瞬間沒了,她坐在床上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聽到簾子被掀起的聲音。
曲瀲抬頭,很快便看到穿著一襲寢衣走進來的男人,他的頭發還滴著水,顯然剛去沐浴了。她的眼睛微微閃了下,神色平靜地下床,拿了一拿幹淨的巾子過去給他吸頭發上的水漬。
紀凜站在那兒,忍不住低頭看她,發現她的神色很專注,彷彿在做一件認真不過的事情。
“你失望了?”他忍不住開口,聲音有幾分冷意。
曲瀲瞥了他一眼,沒好聲氣地道:“我失望什麼?”
“失望我沒有好,還是個雙麵人。”他的聲音有幾分陰鷙,一雙眼睛緊緊地鎖著她,樣子不複白日時的那種完美無瑕的溫潤清和的謙遜君子。
曲瀲差點將手中的巾子甩到他臉上,咬牙切齒地道:“孩子都給你生兩個了,還會嫌棄你麼?要我說幾遍?”
“……”
罵完後,曲瀲看他,發現他臉上露出糾結思索之色。
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仍是問道:“怎麼?我說得不對?”
“不是……”紀凜想了想,決定將那股蠢透了的念頭壓下去,有兩個孩子就夠了,不必再生了。雖然初時他是覺得孩子能栓住她,不會讓她離開,可是看孩子那樣鬧她,心裡又不痛快了,連帶對兩個孩子也有些冷淡,只是因為幼時的遭遇,才盡力做好父親之職。
再多的,便沒有了。
看,他就是這種冷情冷心之人,無論是哪個自己,都是如此。
給他擦好頭發,曲瀲丟開巾子,便轉身上床。
紀凜也過去,然後坐在床邊,看她背對著自己躺下將被子拉到頭上,眼神漸漸變得陰鬱,漂亮的眉宇染上戾色,終於剋制不住地將掩住她臉的被褥扯下。
“幹什麼?”曲瀲轉身看他,面上沒好聲氣。
他的眼睛漆黑一片,看不出什麼情緒,說道:“你沒什麼可說的麼?”
曲瀲想了想,起身撲過去,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然後狠狠地啃向他漂亮的嘴唇,啃來啃去,直到他反客為主,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