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她不想讓孫子知道的原因,雖然孫子彷彿和以往一樣,對她這祖母依然尊敬、孝順,可是笑容卻比以往少了很多。她心裡知道,這孩子其實並沒有放棄追查當年的事情,而是因為事情不明朗,所以隱忍下來。
如果,哪天他查明白了,是不是他就要離開這個家了?
這個想法令淑宜大長公主心裡十分難過,看著孫子,彷彿就看到她的小兒子一樣,也是這般毫不猶豫地離開。
曲瀲也假裝不知道那些事情,有空就抱著阿尚到寒山雅居來陪伴淑宜大長公主,每隔幾天,也會去上院給鎮國公夫人請安,只是鎮國公夫人好像更不待見她了,去了十次,有九次是不見的,唯一一次見的,還是因為有紀詩在。
因為去年淑宜大長公主所派的兩個教養嬤嬤,紀詩看起來少了以往的那種浮躁張揚,整個人都變得沉靜優雅,一舉一動更符合世家貴女的風範,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口無遮攔了。不過,從她有時候壓抑不住的眼神中可以窺出,她還是很討厭曲瀲。
曲瀲根本沒將紀詩一個庶女放在眼裡。
並非她自視甚高,而是她曾經生活在一個基本上能達到人人平等的世界,那個世界雖然也有等級,但是更看重的是個人的能力,而非父輩賦予他們的資本,就算一些富二代什麼的比普通人來得高人一等,可是也不乏有憑藉著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翻天地的,這種人比那些二代們還要讓人敬佩。
所以,她其實真的不是個注重所謂的血脈身份的人。
也因為如此,如果紀凜的真正身份暴露,世人會鄙視她奸生子的身份,甚至覺得紀凜連紀詩這個庶女也比不上。可是在曲瀲心裡,只能依附家族吃白食的紀詩一點也比不上紀凜。至少如果兩人淪落到同樣的處境,紀凜會憑著他的努力走出困鏡,紀詩則是毫無辦法。
當然,這是男女之間的差別。
但如果將紀沖和紀凜比,紀沖也是比不上紀凜的。
所以這也是她能對他的身份坦然的原因。
這段時間,曲瀲也發現婆婆安靜了好多,好像是自從阿尚滿月那會兒,婆婆生病休養後,整個人便變得安靜,甚至不理管家庶務。如今鎮國公府管家的人是紀二夫人,不過不管誰管家,對於鎮國公府來說,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畢竟對紀二夫人來說,不管是寒山雅居、上院,還是暄風院,都不是她能插手的,也因為如此,還不如自己清清靜靜地管著二房就好。
曲瀲去給鎮國公夫人請安時,總覺得自己這婆婆情況好像不太對勁,有種正在默默醞釀著什麼大招的錯覺。
如果是以前,曲瀲心裡雖然覺得鎮國公夫人會有什麼大動作,卻不怎麼擔心。可是現在知道了當年的事情,總覺得鎮國公夫人其實心裡已經隱隱地明白紀凜不是她的孩子,就生怕她要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所以對她很是警惕。
轉眼便進入臘月,天氣一天比一天冷了。
眼看就是年關了,各家各府開始忙起了年禮的事情,雖然是隆冬臘月,但是整個京城都透著一種別樣的熱鬧氣息。
在這種熱鬧中,過了臘八時,宮裡傳出了皇後有孕的訊息,整個京城更加的喜氣洋洋了。
曲瀲:“……”
就在曲瀲知道這個訊息,瘋狂地想著皇後這是老蚌生珠什麼的時候,景王府裡的曲沁卻在宮裡來報喜的人過來時,忍不住彎唇笑起來。
想必,那些皇子們的目光一定都集中在鳳翔宮的皇後的肚子了,而且皇後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負他們的重望,當他出生不久後,會被慶煦帝在這位小皇子的滿月宴上,直接封他為太子。
也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因為皇後懷了身孕睡不著了。
曲沁忍不住摸著桌上的玉佛手笑起來,笑得紅蕊等丫鬟有些不明所以。
“王爺回來了?”曲沁聲音溫和地問道。
回話的是景王府裡的一位計嬤嬤,這位計嬤嬤是宮裡的老人了,據聞以前曾經服侍過高宗皇帝,她也是知道景王真正身份的人,是高宗皇帝特地給小兒子留的人。在景王成親後,計嬤嬤也從宮裡搬了出來,到景王府裡兢兢業業地為景王打理內宅。
計嬤嬤的能力不錯,曲沁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便讓她幫著管些庶務了,自己落得一身輕省。
“王爺午時被皇上叫去太極殿了,一直沒有出來。”計嬤嬤恭敬地答道。
曲沁看了她一眼,便揮手讓計嬤嬤下去了,吩咐紅蕊道:“去將徐川叫來。”
徐川是徐山的兒子,在打理庶務這方面比父親差了很多,不過曲沁卻挖掘了他的另一項能力,是個打探訊息的好手。特別是在她成為景王妃後,給了他更多的便利,徐川也從來不負她的期望。
等徐川過來時,曲沁便問道:“今兒去太極殿的有什麼人?”
徐川是個瘦削的少年,面容平凡,唯有一雙眼睛透著一股精明勁兒。
“聽宮裡的孔內侍說,有好幾位內閣大臣,還有咱們王爺、四姑爺。”徐川回答道。
曲沁微微眯起眼睛,和上輩子差不多,不過多了一個景王,看來皇上對紀暄和也不是全然的信任,上輩子因為景王一直飄泊在外,沒有法子之下,才會選擇紀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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