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晚上睡覺時,她的心情就不太愉悅了。
三更半夜,被人激動地弄醒時,她一腳踹了過去,嘟嚷道:“別每天都來這一次,對孕婦身體不好。”
紀凜:“……”
紀凜看著抱著他的手臂兀自睡得沉實的人,只得將她按在懷裡又啃又咬,咬完了又舔了舔,湊到她耳邊說:“你果然愛我愛得不行,歌唱得不錯,雖然總是漏詞,但只是那麼兩句,我已經記住了……”
“哦,你高興就好。”她喃喃地回應道,根本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應付。
可是仍讓他高興得不行,她這是承認了。
興奮的結果是,他半宿都沒睡著,第二日和她一起睡了個懶覺,才慢吞吞地起床。
曲瀲漱口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驚訝地看著他,“你今天休沐麼?”
紀凜朝她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心情愉快地道:“對,今天休沐,可以在家裡陪你一天,高興吧?”
曲瀲頓時萎了,心裡淚奔,這第二人格怎麼跑出來了?不是睡一覺就換回來了麼?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一直保持著這種性格?
“怎麼,你不高興啊?”他捏了捏她柔軟的手,眯著眼睛看她。
曲瀲被那斜睨過來的眼神差點嚇尿,趕緊搖頭表示自己很高興。直到他又恢複愉悅心情後,眼睛轉了轉,目光看向窗外不遠處的一棵花得正好的海棠樹——自然是假花,然後明白了。
果然這人是個悶騷,心裡高興,第一人格太過矜持不好表現太明顯,就讓第二人格直接跑出來和她表示他心裡的高興。
曲瀲突然愛上了做手工活,也不再出門去折騰了,讓厲嬤嬤等人差點流著淚想要多吃兩碗麵慶祝一下,鎮國公府其他人沒見她出門折騰,也有些奇怪,以為這孕婦終於轉性收心了,卻沒想到她想到了別的折騰的法子。
但凡關心的人,也不會忽視暄風院的變化。在得知暄風院一夜之間,突然看到那株老杏樹開花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正所謂是“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可這還是隆冬臘月呢,這杏花怎麼突然開花了?
冬天裡的景色素來單調,飄雪的日子裡,更是沒什麼看頭,想要賞景,只是白茫茫的雪,也沒有什麼可賞的,只有幾種寒冬裡盛開的花卉,但是也不是所有地方都適合栽種的,所以很多人在經過暄風院時,遠遠地看到從院牆探出來的枝頭上或粉或紅的杏花,眾人都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寒山雅居距離暄風院最近,淑宜大長公主聽說暄風院的那株老杏樹在冬天裡開花了,頓時也來了興趣,就算此時正在下雪,也打消不了她的熱情,便帶著烏嬤嬤等人,一起去了暄風院。
曲瀲聽說淑宜大長公主竟然冒著雪過來後,趕緊將自己裹成一個球,和紀凜一起出去迎接,丫鬟打著傘跟在後頭。
雪下得不大,飄飄灑灑而降,襯得那枝頭上粉的、紅的杏花更漂亮了。
“祖母,您怎麼過來了?天氣冷,先進屋子來。”曲瀲被紀凜扶著過來,見淑宜大長公主站在那株老杏樹下,正饒有興趣地觀賞著那株杏樹,明珠等丫鬟給她打傘。
淑宜大長公主已經看出名堂來了,知道這老杏樹並不是真的開花,但是這種巧思妙想仍是讓人驚奇,不由得也多欣賞了會兒。見到曲瀲和孫子過來,她笑嗔道:“你這孩子出來做什麼?天氣冷,還不快進去?暄和,扶你媳婦回去。”
紀凜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應了一聲。
淑宜大長公主先前只顧著看那株“開花”的老杏樹,沒有注意到孫子的異常,如今對上孫子那雙變得妖詭的眼睛,笑臉僵硬了下,很快恢複正常。
曲瀲捏捏紀凜的手,和他上前,一左一右地扶著淑宜大長公主往花廳行去。
“哎呀,我還沒老到要你們扶,你自己小心一些方是。”淑宜大長公主嘮叨,讓宮心等丫鬟過來扶住她們主子。
曲瀲朝她笑了下,並沒有放手,而是一路走著,一路給淑宜大長公主指著路上那些盛開的花解說,在陰沉的天色下,紅的玫瑰、黃的玉蘭、粉的月季、綠的葉子,實在是讓人看了打從心裡歡喜起來,也讓淑宜大長公主漸漸忘記了旁邊孫子的異常。
直到進了花廳坐下,淑宜大長公主見孫子斂了一身戾氣,坐在曲瀲身邊,心裡嘆了口氣,不過看到他並不像以往那般攻擊性十足,心裡又寬慰了幾分,看向曲瀲的眼神也變得欣慰。
曲瀲滔滔不絕地和淑宜大長公主說這些綢布紮成的花的事情,沒有中途冷場,淑宜大長公主和烏嬤嬤也儼然忘記了紀凜的異樣,並沒有像往常一般,看到變了個性格的他時,開始戰戰兢兢,總要擔心他會剋制不住脾氣,做出什麼暴戾的事情來。
“我讓丫鬟們紮了一些牡丹花,看著還不錯,到時候就讓他們給祖母的院子裡紮上,還有海棠花、月季、菊花,很快就要過年了,到時候就讓那些過來給祖母拜年的人羨慕祖母有這麼漂亮的園子,就算是冬天,也是滿園春.色綻放……”她眯著眼睛笑得一臉得意,彷彿已經看到了很多人羨慕的樣子。
淑宜大長公主不免失笑,覺得她特別地孩子氣,可是看到安靜地坐在她身邊並不說話的孫子,又覺得她這樣的孩子氣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