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太醫見曲沁擔心,心裡也有些拿不定,便道:“這樣吧,這些天注意一些,我每隔三天便過來給世子夫人請脈,等三個月坐穩了胎,應該就沒事了。”
曲沁此時也沒轍,只好多注意了,當下對池太醫謝了又謝。
這時,厲嬤嬤等人也知道請太醫過來做什麼了,聽說世子夫人有一個月的身孕,差點也被嚇得不清。
當時摔了那一跤時,其實已經懷上了,只是月份淺,太醫們都沒有瞧出來罷了。那當時肚子疼……豈不是就是因為如此?厲嬤嬤想起很多婦人就是因為沒有注意之故不小心小産,嚇得不行,而且哪有婦人會像他們世子夫人那樣,摔得肚子疼,然後睡一覺就沒事了的?想想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不會是現在診不出什麼,等過陣子再來個大爆發吧?
厲嬤嬤原本就是個有照顧孕婦經驗的嬤嬤,可是這回卻因為曲瀲這種異常的情況,鬧得自己都開始疑神疑鬼起來,發現原來自己以往所累積的經驗,放在世子夫人面前,都是個屁,放過就沒了,完全起不了作用。
憂心忡忡的厲嬤嬤親自去送池太醫出暄風院,一路上問來問去,直到池太醫保證了很多次暫時沒有問題了,才讓常安將人送出鎮國公府。
常安將池太醫送出門後,想了想,便讓人將世子夫人有身孕的訊息傳進金吾衛給主子知道。
曲瀲不知道這種自己的異常情況鬧得人快要崩潰了,抱著肚子木然了很久,才道:“我真的沒想到會……不過既然懷了,那就算了。”
那就生下來唄,有什麼好糾結的?反正這年代像她這般年紀就生孩子的婦人一大堆,她也向她們看齊吧。
曲瀲頓時又看開了。
曲沁:“……”她覺得這妹妹果然讓人很難搞懂。
最後曲沁只能千叮萬囑,又嚴厲制止了她拍肚子的行為,才憂心忡忡地離開,決定回家去給繼母和弟弟告訴這好訊息。
曲沁離開後,曲瀲也回了房。
走在路上,碧春等人如臨大敵,彷彿擔心她又像那晚一樣,不小心又要摔了一跤,路上就算有片葉子,也要提前去將之弄走,省得絆倒了孕婦。
曲瀲又木了下,說道:“不過是片葉子罷了,不會摔著人的。”
碧春道:“不管如何,小心些準沒錯。”
碧夏幾個心有慼慼,她們都被那晚曲瀲摔的那一跤給嚇到了,已經有了心理陰影,真真是恨不得捧著她走,讓她躺在床上直到孩子生下來才好。
曲瀲想說,那晚月黑風高,路燈又不明亮,加上她跑去追人,哪裡會注意路上有什麼,摔倒不是理所當然的麼?可是看這些丫鬟們一副嚇壞了的模樣,只得將話吞了回去。
其實她真的覺得自己挺好的,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就算太醫說她有一個月的身孕了,可是扁扁平平的肚子讓她沒有任何的感覺。
回房後,曲瀲才坐下,厲嬤嬤便親自端了廚房煲好的湯過來,對她道:“老奴也不知道少夫人有了身子,剛才已經讓人去煲孕婦喝的湯了,這是今早煲的,少夫人先勉強嘗一點,等廚房煲好了再呈給您,這些都是對身子好的。”
曲瀲聽得有些懨懨的,難道她以後每天三頓都要喝湯不成?作為一個吃貨,相比湯,她更喜歡美食。
喝完湯,曲瀲便被厲嬤嬤趕去睡覺了,等到晚膳時再叫她起來用膳。
曲瀲:“……”
暄風院又請太醫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府裡的人,上院和二房都知道了,不過鎮國公夫人此時在休養中,二房也不知道情況,不好冒然過來。
等傍晚時,淑宜大長公主從外面回來,剛坐著喝口茶,問了句今兒府裡有什麼事情時,就聽明珠說暄風院請太醫的事情。
“瀲丫頭病了?”淑宜大長公主詫異地問道,這幾日她頻頻出府,也沒怎麼注意府裡的事情。
明珠臉上帶著笑,給淑宜大長公主捶著腿,小聲道:“奴婢先前也以為是世子夫人生病了,所以便過去瞧瞧,遇著了宮心,從宮心那裡知道原來是世子夫人有了身子,太醫說,剛滿一個月。”
淑宜大長公主又驚又喜,倏地站了起來。
“走,我們去暄風院瞧瞧。”淑宜大長公主連身上的疲憊都忘記了,馬上就要去暄風院瞧瞧。
烏嬤嬤等人自知攔不住她,便也扶著她,往暄風院行去。
誰知剛到暄風院前,還未讓守院的婆子去通報,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淑宜大長公主轉頭看去,卻見是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回家的孫子回來了,此時他繃著臉,滿臉是汗,疾步穿過迴廊,甚至連她這祖母都沒有瞧見,就一股腦兒地往暄風院走進去了。
他可以沒瞧見,但是跟著他的常山可不能,忙叫道:“世子、世子……”
紀凜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暄風院的院子裡。
常山頓時苦了臉,忙過來給淑宜大長公主請罪。
淑宜大長公主笑道:“他媳婦有了身孕,哪裡會注意其他?不礙事的。走,咱們也過去瞧瞧。”此時和曲瀲肚子裡的孩子比起來,其他什麼都可以緩一緩,淑宜大長公主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