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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凜的婚假有半個月,這半個月時間,他大多數是在家裡陪新婚妻子,只有幾日是被一些京中的朋友約出去,不過大多是在傍晚便回來了,要回來陪曲瀲一起用膳,少有會超過掌燈時分回來的。
有紀凜陪著,對於曲瀲熟悉鎮國公府的幫助很大,她要熟悉的不僅是環境,還有家庭成員,半個月的時間,也讓曲瀲漸漸地習慣了不少。
其實鎮國公府相比京中其他勳貴之家好多了,首先這裡的主子真的很少,曲瀲需要打交道的只有淑宜大長公主、鎮國公夫人、紀二夫人和紀凜的幾個弟妹,鎮國公和紀二老爺是男人,很少進內院來,除了去給淑宜大長公主請安時見一面外,其他時候都沒有什麼接觸。
曲瀲對比了下平陽侯府駱家,又對比了景德侯府席家等勳貴府,不得不承認,還是鎮國公府裡的人口比較簡單,雖然婆婆難纏了點兒,但其他人都還算是友好的。二房的紀二夫人是個拎得清的,有心和曲瀲交好,自然不會為難曲瀲,紀語也早就被曲瀲攻克了,一心向著她呢。
所以不過短短數日,曲瀲很快便淡定下來,適應自己從未婚姑娘變成已婚婦人的身份轉變。
日子悠然而過,婚假結束後,紀凜也要回金吾衛當差了。
早上,曲瀲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到摟著自己的人給她將滑到臉頰邊的頭發梳到耳後,又親了親她的臉,將她按在懷裡揉了幾下便離開了。她心裡惦記著今兒是他要進宮的日子,便睜開了眼睛,跟著坐了起來。
她打了個吹欠,揉著眼睛扒開帷幔,便見到床前不遠處,正在屏風前穿衣服的少年,此時他穿的是深紫色的官服,與平時只穿青蓮色的素淡衣服大相徑庭。
曲瀲下床,走過去拿了一條與衣服色澤相近的孔雀紋的腰帶為他束上,扣上搭扣,又為他整了整衣襟,然後退開一步看他。
好比現代男子穿軍裝,總能穿出一種嚴謹禁慾的味道,如今紀凜穿上這身顏色濃豔的官服,高高瘦瘦的,配上那張白晳溫潤的俊臉,整個人頃刻間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給人一種很嚴謹禁慾的感覺,比之有德君子多了一種肅穆。
曲瀲檢視了下,發現自己有種想要將他的衣服扒了的沖動,忙移開目光,又過去拿了梳子給他梳頭束發。
紀凜看著鏡子裡為自己梳頭束發的少女,臉上的笑容十分溫柔,等她為自己束好發後,他轉身拉了她的手,將她拉坐到自己的大腿上,低頭在她頸邊親暱地蹭了下,說道:“我不在家的這幾日,你若是無聊了便去尋祖母和語妹妹說話,如果你想回雙茶衚衕,等我回來了,我陪你回去。”
曲瀲笑著應好。
今兒他要出門當差,會有近七天不見,所以他說什麼曲瀲都覺得好。
見她那麼乖巧的模樣,紀凜忍不住嘆了口氣,將她擁抱了好一會兒才方開。
曲瀲邊伺候他衣漱更衣,邊讓宮心將昨晚吩咐暄風院小廚房一早就準備好的點心裝在食盒裡拿過來遞給常安,對他道:“裡面都是一些你平時吃的素感點心,路上餓了就吃一些。”然後又笑道:“這是祖母昨兒叫我給你準備的,方便你在路上吃。”
紀凜也叮囑她道:“我知道了,你在家裡,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找祖母,別逞強。如果不行……”他遲疑了下,又對她道:“也可以讓金烏或常安給我遞個訊息。”
曲瀲不禁笑道:“家裡能有什麼事情?你放心吧,我知道的。”心裡卻覺得,他說的事情,不會是指他娘又想折騰什麼吧?
曲瀲雖然覺得婆婆愛折騰了點兒,但是現在還看不出什麼殺傷力,倒是紀凜很多時候根本不給母親面子,甚至有時候會當著下人的面甩她臉,可惜因為淑宜大長公主的原因,下人們看到也當作沒看到。
能讓母子倆鬧到這程度,應該是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只是曲瀲剛嫁過來,也不好去探究它,所以當作不知道。
紀凜摸了摸她的臉,心裡雖然有些不放心,可是也沒辦法時時守著她,或許他應該對她多點信任?可是每當看到她用一雙清清澈澈的眼睛看著他時,總會忘記她其實並不是一味依附著男人的柔弱女性,忍不住想為她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兩人依依不捨地說著話,直到時辰差不多了,紀凜方才離開。
曲瀲望著他在微微的晨光中離去的背影失神,這是他們成親後,第一次分開,她習慣了這段時間和他在一起,一時間竟然有些惆悵。
直到碧春提醒了,曲瀲方才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回了房。
時間還早,曲瀲還可是回去睡個回籠覺,但是躺在床上,身邊沒了人,竟然一時間睡不著了,只好嘆著氣爬起身來,叫了碧春她們過來伺候梳洗。
碧春和碧夏邊伺候她梳頭邊說道:“世子今兒進宮當差了,按規矩是每旬輪七日休三日,時間是久了點兒,姑娘可以趁這段時間給世子做些衣裳之類的,等世子回來定然會十分高興。”
曲瀲擺弄著首飾匣裡的首飾,雖然沒有說話,不過嘴角卻翹了翹。
一旁正在收拾的宮心走過來,對曲瀲道:“少夫人,世子今兒進宮了,金烏以後只能讓您來餵了。”
曲瀲恰好聽到了窗外金烏的叫聲,自是知道金烏的精怪,她覺得金烏這種性格,一定是紀凜特地調.教的,將一隻鳥調.教得這般精怪,也算得上是人才了。
用過早膳後,見時間差不多了,曲瀲便準備去上院給婆婆請安。
剛出了門,便見到院中的一株高大的海棠樹上,金烏停在那兒,見到她時,朝她叫了聲。
曲瀲朝它招手,“金烏,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祖母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