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親沒有哭,曲瀲沒有受到她情緒的感染,自然也不會跟著流淚,乖乖巧巧地坐在母親身邊和她說話。
曲沁頓時很滿意。
她可沒忘記昨天早上母女倆哭得不像要辦喜事反而像要辦喪事一樣,所以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繼母哭得太恐怖。
正說著話,下人來報曲家的親眷都到了,季氏和曲沁忙出門去迎,而曲瀲則被趕回了她的閨房窩著。
過了一會兒,曲汐跑過來找她,見她悠閑地坐臨窗的大炕上,一張巴掌大的臉蛋迎著朝陽的光,清麗脫俗,美得愣是讓人看得移不開眼睛,不由得嘟了下嘴,承認曲瀲長得就是好看,讓她有些沮喪。
曲瀲笑嘻嘻地將她招到身邊說話,幾句話便讓小堂妹眉開眼笑,哪裡還糾結其他。
隨著時間推移,駱櫻、方家姐妹等人也過來了,都到曲瀲的房裡陪她。
駱櫻笑嘻嘻地攬著她道:“你嫁人了,以後便會一直待在京城,我也會一直待在京城,咱們一輩子想見就見,多好?到時候我去鎮國公府找你玩。”
方家姐妹倆坐在一旁,方雅娥含笑看著,方雅嬌撇著嘴,依然清高得不討喜的模樣,不過曲瀲今日心情好,所以沒有再去欺負她。
過了會兒,便聽下人說祝蒹也來了。
曲汐猛地躥了出去,一會兒後,像跟屁蟲一般跟在挺著肚子的祝蒹過來了。
曲瀲也忙過去扶她,正月時,祝蒹被診出了有身子,寧王府上下都十分高興,周琅更是緊張得不行,成日緊張兮兮地盯著,都懶得出門,一直讓她坐穩了胎才讓她出門。如今她的肚子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子了,出門並不妨礙,不過孕婦最金貴,讓人看著都有些膽戰心驚。
祝蒹卻一點也沒感覺到眾人的擔心,笑嘻嘻地走進來,一屁股坐到曲瀲身邊,嚇得駱櫻差點跳起來,擔心道:“祝姐姐,你小心點啊,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祝蒹開朗地笑道:“沒事沒事,我身體好,都沒什麼反應,不用太緊張。”然後又對曲瀲說了句恭喜,笑道:“今兒是瀲妹妹出閣,我也是看著瀲妹妹長大的,怎麼著也要過來看你出閣才行。”
曲汐蹭在她身邊,想要和如今成了親王世子妃的祝蒹打好關系,聽罷便笑道:“剛才我還看到周姐夫很是擔心的樣子,祝姐姐你還是小心一些。對了,我記得周姐夫和四姐夫是好友,等會兒周姐夫可還要去鎮國公府喝喜酒?”
“自然要去的。”
駱櫻叫道:“那今兒祝姐姐你們不是像要趕場子一樣趕兩場宴?”
其他人都笑起來。
來的賓客越來越多,隨著時間臨近午時,曲瀲終於忙碌起來。
稍稍吃了些東西,便開始梳頭洗臉打扮,換上一身大紅色嫁衣,襯得整張臉越發的粉嫩,微微上挑的眉眼又添了幾分豔色,看得駱櫻等幾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都有些愣愣的。
“姑娘家一生中最漂亮的時候,便是作新娘子的時候。瞧,多好看?”被請來作曲瀲婚禮上的全福人的方老夫人笑著說。
曲瀲不禁有些赧然。
其他的姑娘坐在一旁看著,笑著湊話,一時間熱鬧極了。
等曲瀲打扮好,便捧著玉如意坐在房裡等著迎親隊伍過來,微笑著傾聽姐妹們說話,直到外面隱隱約約響起了鞭炮聲,炮聲越發的大時,便知道迎親隊伍過來了。
曲沁掀了簾子過來,朝她們道:“阿瀲,花轎到了。”
對上姐姐平和的眼睛,曲瀲喃喃叫了聲姐姐,曲沁朝她笑了笑,轉身又出去了,曲瀲眼尖,看到她眼角一閃而逝的淚光,鼻子又開始控制不住地發酸。
曲大太太和方老夫人等人都湧了過來,檢視有什麼遺漏的,又吩咐陪嫁的丫鬟們檢查今日要帶去新房的箱籠,忙得團團轉。
隨著外面的鼓樂聲響起,很快又有報喜的丫鬟過來稟報道:“姑爺文彩真好,想都不用想,就答對了幾位少爺出的題目,連澤大爺出的題都對上了,還吟了很多催妝詩,已經進了大門了。”
曲澤如今在翰林院,是曲家年輕一輩中文彩最好的,在丫鬟眼裡,曲澤這般厲害,但是紀凜依然能對答如流,顯然紀凜的文彩是不比曲澤差的。曲瀲抿嘴微笑,她聽人說了紀凜的文彩,如果能參加科舉,怕是要成為最年輕俊美的狀元郎了,只是礙於家世,沒有去參加罷了。
鼓樂聲漸漸地接近時,方老夫人忙將大紅織錦的紅蓋頭給曲瀲蓋上,而這時,男方家的迎親太太已經過來了,正笑盈盈地請新娘子出門。
曲瀲的視線被蓋頭擋住,看不到其他的東西,只能由著喜娘和丫鬟扶了出去。她看不到周圍,只能盯著腳下的方寸之地,隨著走出了房門,心情越發的緊張起來,終於有了嫁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