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的人也來了,曲瀲和姐姐剛給在座的長輩們見禮時,便被穆夫人熱情地拉住了手。
“明年便是二姑娘的婚期了吧?四姑娘呢?到時候我們可得來熱鬧熱鬧才行。”穆夫人笑著對季氏道。
她言語親切,很容易便讓季氏産生好感,當下季氏也道:“明年過了三月三便是沁兒出閣的日子,瀲兒還未定,到時候還要看鎮國公府那裡的意思。”想到兩個女兒很快便要出閣了,季氏神色有些黯然。
穆夫人頗為理解地道:“咱們作孃的就是這樣,閨女千呵萬寵地養大,等她們到了年紀,還要操心她們的婚事,嫁了捨不得,不嫁更要煩惱,真真是操碎了一顆心。只盼著她們成了親後,和女婿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便足夠了。”
季氏深以為然,覺得穆夫人簡直是知音。
這時,旁邊有人插話道:“穆嫂子,你這話雖然說得對,不過你卻不用操心,我這小姑子是個疼人的,澤兒媳婦嫁過來,她疼都來不及。”
說話的人是曲大太太孃家嫂子方二太太,她今兒打扮得頗為醒目,帶了女兒方雅嬌過來,見眾人看過來,朝眾人笑了笑。
“那是,我疼她還來不及呢,如今她還懷了身子,可將我激動壞了。”曲大太太笑呵呵地道。
穆夫人看了眼爽利的方二太太,笑了笑沒說話。
在廳堂坐了會兒,姑娘們便被帶去隔壁的花廳去說話了。
曲瀲依然和方雅嬌坐在一起,畢竟今天來的就只有她們幾個同齡的姑娘,方雅嬌冷冷淡淡地坐在那兒,身上的書卷氣極濃,看著就是個詩書陶冶出來的氣質型才女,不過冷淡的模樣讓她顯得有些清高。
曲瀲見她此時不情不願地看著自己,但是就是端著架子不說話,便朝她呵呵了一聲,低頭吃點心。
萬能的“呵呵”果然讓方雅嬌臉色有些變化,沒辦法,曲瀲半掩著臉,那呵呵一聲,簡直是開了群嘲技能,讓人心裡莫名地憋了股火氣。
曲瀲見她神色不好地盯著自己,決定不為難她了,便道:“上回和方妹妹說的針法,不知方妹妹學得如何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方雅嬌的臉色更難看了,半晌方才不甘不願地從袖子裡掏出一隻很醜的荷包,鵝黃色底、青色的歪歪扭扭的線,看不出繡的是什麼圖案。
曲瀲取來一看,繼續對方雅嬌如此反應:“呵呵。”
方雅嬌炸毛,“我已經很努力了!我又不是專門的繡娘,我祖父說姑娘家對女紅略通便行,不需要太過為難自己。”她很驕傲地抬出自己的閣老祖父。
曲瀲淡淡地道:“可方妹妹這還達不到略通的程度吧?”
方雅嬌神色變得更難看了。
曲瀲將她欺負得不要不要的後,方才讓旁邊伺候的丫鬟去取了針線過來,溫聲細語地道:“方妹妹,你這針走線錯了,你瞧,應該這樣來……”
等看到曲瀲飛針走線,不過一會兒便繡出了幾朵疊在一起的栩栩如生的梅花時,方雅嬌臉色大變,取過來仔細瞧了瞧,發現這梅花不僅精緻,更是韻味十足,有些不甘地道:“曲姐姐的丹青應該很好吧?”
曲瀲謙虛地道:“略通略通。”
方雅嬌:“呵呵。”
下針之前,多數要畫花樣子,若是沒有好的花樣子,根本不能繡出好的繡品。所以很多出色的繡娘,大多數眼界都不錯,更是精通丹青。
繼續將方雅嬌欺負得不要不要後,曲瀲便完成了方二太太的囑託,愉快地和她姐去看大堂嫂穆氏了。
“你又欺負方姑娘了?”曲沁寵愛地捏捏妹妹的臉,剛才的事情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好笑。
“哪有,我不過是受了方二太太的囑託教導她女紅罷了。”曲瀲一副正經相,“既然要教,自然要嚴厲一些,我可是很負責的。”
曲沁被她逗得不行,若是以前,她也以為妹妹是真心誠意教的。可是看到方雅嬌每次被妹妹氣得炸毛,便知道妹妹又促狹了。不過誰讓方雅嬌先前那副瞧不起妹妹是草包的模樣太過氣人,不怪妹妹欺負她了。
曲沁摸摸妹妹的腦袋,沒再說什麼,和她一起進了房去探望穆氏。
穆氏是一個知書達禮的傳統女性,容貌只堪稱清繡,但才情極好,嫁入曲家後,和丈夫琴瑟相合,夫唱婦隨。見姐妹倆進來,忙讓丫鬟上茶,笑著對她們道:“上回聽瀲妹妹說喜歡我這兒的蜜餞,今兒我孃家送了一些過來,到時候瀲妹妹便帶罐回去吧。”
曲瀲歡喜地笑道:“那就謝謝嫂子了。”
在榆林衚衕待了半日,季氏方帶著兩個女兒離開。
剛回到家不久,卻聽管家來報,餘長昊過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