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師看著辦吧。”
曲瀲悄悄探頭,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可瞧著好像為了先前那個灰衣僧人的事情。而這位明方大師,看著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慈悲為懷,反而和紀凜你一言我一語地比著誰無恥一樣,和當初在常州府的濟明寺時的感覺根本不同。
不過她很快又想起,那時候的紀凜是個三觀正常的少年,沒有沖突,而明方大師既然負責紀凜的病情,應該知道紀凜的情況,所以對此也改變了策略?
就在她探頭時,明方大師目光看了過來,然後朝她露出一個滿懷慈悲的笑容。
紀凜一巴掌糊了過來,將她的腦袋摁了回去,明擺著不給她看和尚。
兩人又打了會兒啞謎,然後紀凜很滿意地離開了,明方大師站在廊上目送他們。
曲瀲忍不住又回頭偷看一眼,見站在有些陳舊的古寺中的青年帥和尚看著依然出塵脫俗,彷彿一陣風就能讓他羽化登仙,滿目慈悲,看著就讓人心中生起一種尊重感。
“別看了,那和尚是個六根不淨的,最會唬人的。”紀凜將她的臉板了回來,“別看他是個出家人,他這些年走南闖北,說是去化緣,其實惹的麻煩可不少,剛才那灰衣僧人就是他惹的麻煩之一,和他離得太近,會被他連累的。”頓了下,又道:“我就是因為受他所累,幫他收拾了不少麻煩。”
曲瀲一臉震驚地道:“你別亂說,他是得道高僧。”
紀凜嗤笑了一聲,捏了捏她的臉,“騙你作甚?那是個六根不淨的大和尚,都是唬弄世人的。”
曲瀲還是不信,她娘對明方大師可是推崇備致,這才是個真正無心無欲的出家人,且佛法精深,醫蔔星算無不精通,簡直就是個全能型人才。
“不過他對佛理的研究倒是少有人能比得上他,可惜卻是個六根不淨的,佛門不幸。”紀凜繼續摧毀她的三觀,“所以別太信那些大和尚。”
你在人家寺裡這樣說人家的和尚,真的大丈夫麼?曲瀲好想糊他一臉。
因著這事情,她突然又有些不怕他了,只覺得他從一個三觀正值的好少年變成了個沒三觀的無恥之徒,讓她心好累。
等終於和駱櫻會和後,曲瀲依然不想說話。
“紀公子,我和阿瀲走了。”駱櫻拉著曲瀲的手,朝紀凜笑得意味深長。
少年憋了眼兩個小姑娘握在一起的手,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說道:“多謝駱姑娘了。”對上曲瀲震驚的目光,他又眯起了眼睛,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雖然比不得另一個人格的那種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但依然可以將不熟悉他的人矇混過去。
曲瀲:=口=!她終於知道為何沒有人知道他有病了。
這也太會裝了。
果然,駱櫻根本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和紀凜客氣兩聲,便挽著曲瀲開開心心地離開了。等走到無人處,駱櫻還和她咬耳朵,“怎麼樣?玩得開心麼?紀暄和是不是很溫柔的人?我可是幫你擋了很多人呢,就怕過去妨礙了你們。”
飽受驚嚇的曲瀲:>__<。。不,一點也不溫柔,反而很兇殘!姑娘你為什麼總是貼心不到重點呢?
曲瀲有苦說不出,只能故作害羞地低下頭不說話。
兩人回到了先前的廂房,見廂房裡沒有人,詢問了留在那兒的婆子,得知眾人皆在禪室,兩人又往禪室行去。
進了駱老夫人她們聽經的禪室,曲瀲很意外地發現人都聚到了這裡,而且不僅如此,這裡還多了一個陌生的婦人,和駱大夫人相妨的年紀,白晳清秀的臉龐,雖然上了年紀,神色很是溫和,看起來十分親切。
那婦人身邊坐著一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姑娘,身上穿著品紅色鑲綠色芽邊的棉禙子,立領上攥著三顆蓮子米大小的珍珠釦子,身下繫著一條豆綠色百花穿蝶的馬面裙,微笑著坐在那兒,一派大家閨秀的嫻靜溫雅模樣。
曲瀲不禁看了她一眼,見到駱林很是淑女地坐在那兒,一副認真傾聽那婦人說話的模樣,心裡微動,怕是這位模樣可親的婦人應該就是靖遠侯夫人了,而她身邊的少女就是和襄夷長公主交情不錯的靖遠侯府的小姐——袁佳。
“你們兩個猴子怎地回來了?”駱老夫人見兩人回來,很是高興,將她們叫到身邊,然後對靖遠侯夫人道:“這是我兩個孫女,這個大的閨名櫻,小些的閨名瀲,是和鎮國公世子定了親的那個孩子。”
靖遠侯夫人多看了曲瀲一眼,笑道:“老夫人真是好福氣,身邊的孫女們個個都是好的,看著就讓人喜歡。”然後分別給了見面禮。
曲瀲和駱櫻含笑感謝,與袁佳見了禮後,坐到曲沁和駱槿身邊。
曲瀲剛坐下,便見袁佳看了自己一眼,眼中有好奇和揣測,曲瀲朝她靦腆地笑了下,她也回了個柔和的笑容,微微垂下眼瞼。
“沁表姐,靖遠侯夫人怎麼在這裡?”駱櫻是個嘴巴閑不住的,偷偷地和曲沁咬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