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席姐姐來了。”有人認出席姿,笑著叫道。
“還有曲家妹妹。”這句倒是心情比較複雜了。
席姿笑著走過來,看了眼廊廡下的幾個姑娘,說:“你們倒是好雅性,在這兒邊賞菊邊說話,既雅且樂。”
那些姑娘們紛紛起身招呼,叫席姿過去,對曲瀲卻比較冷漠或者謹慎,帶著點慎重的審視。畢竟一個原本依附著侯府的表姑娘一下子變成了和鎮國公世子有婚約的幸運兒,對這兒原本自持身份的姑娘們都挺沖擊的,再加上曲瀲並不是她們這個圈子中的人,彼此也不算太熟悉,所以自是比不得和席姿的相熟。
曲瀲很坦然地回視這群小姑娘,她朝她們禮貌性地頷首,往廳堂看去,正欲要找駱家的姐妹們,卻不想駱櫻走了出來。
“阿瀲。”駱櫻高高興興地朝她招手。
曲瀲笑著過去,剛走到廊廡,很快便被駱櫻上前挽住手,她看了眼席姿,歪著腦袋奇怪地問道:“你們在哪裡碰到的?怎地一起過來了?”
席姿正要開口,就聽到一道甜糯的聲音道:“在嘉善堂的小竹林那裡呢。先前紀公子去給外祖母請安,我正好經過竹林,不想會在那兒見到他,後來紀公子剛走,又遇到了席姑娘,真是巧呢。”
聽到這話,那些先前還對席姿微笑的小姑娘們忍不住目光掃了過來,先是掃過曲瀲的臉,那張精緻的小臉上帶著柔軟靦腆的笑容,使她看起來嬌甜可愛,再聽她糯糯軟軟的聲音,心裡實在是生不起什麼惡感,甚至有時候覺得,對她産生惡感都是沒必要的。
當然,這些都是心態比較平和的小姑娘,倒是有幾個和席姿一起出氣的,正神色有些不善地看著她。
席姿臉色有些僵硬,心中一口氣堵在那裡,氣得手指尖都有些發顫。
她沒想到這個曲瀲竟然惡人先告狀,定親了卻不避嫌,反咬她一口,暗示眾人,她特地等在那兒見紀凜。此時再看她那副嬌嬌弱弱的模樣,笑容怯怯的,讓她想到家中的那些在父親面前告狀時的姨娘的作態,差點一口銀牙咬碎。
可恨極了!
心裡惱怒不已,席姿此時卻不敢再打主意拿剛才曲瀲和紀凜在竹林見面的事情擠兌,面上卻硬生生地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我也是剛要去嘉善堂罷了,不想那麼巧。”
“是這樣麼?”曲瀲怯生生地問,見席姿點頭,臉上露出了笑靨,“席姑娘是個風光霽月般的人物,和席姑娘一起,我覺得很是親切呢。”
席姿此時真想一口血噴出來。
她算是知道這個曲瀲是什麼樣的人物了,恁地刁鑽,卻擺著一副無辜的模樣,怨不得會和駱櫻這樣的貨色混在一起。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亦是覺得曲姑娘是個很雅治的人物,像那畫中走來的仙女似的。”
曲瀲低首,有些害羞地紅了臉。
看到這一幕,周圍那些姑娘們方眨了下眼睛,反應過來。
等席姿進了花廳,駱櫻也挽著曲瀲到院子裡的菊花叢中逛,邊和她咬耳朵,“你和那討厭的家夥怎麼對上了?是不是她先前想拿你和紀公子方才在竹林見面的事情擠兌你?哼,我就知道她表面上一副磊落,心裡其實巴不得自己替了你好成為紀公子的未婚妻。我猜啊,如果不是她特地在那兒等紀公子,又怎會看到你們一起?”
曲瀲沒想到她會這麼敏感,笑著道:“確實像你想的那樣。”
席姿喜歡紀凜,這是在石景山第一次見時就知道了,所以若她對自己有什麼惡意,並不奇怪。剛才若她不先聲奪人,怕是席姿便要在那些貴女們面說拿這事情來擠兌她,到時候難免會有什麼不好的流言。
只能說,定親就要避嫌什麼的規矩太不道德了,見面說兩句話都要給人盯著看著。
她嘆了口氣,“剛才怕是我將她得罪透了,怎麼辦?”她咬著唇,一副憂愁苦惱的模樣,
駱櫻卻沒怎麼放在心上,“得罪了又如何?你將來又不嫁去她家,她也拿捏不到你。”
“她大嫂可是鎮國公夫人的侄女。”曲瀲提醒她道,“我今兒教她吃了這麼大的虧,她心裡應該很生氣,到時候讓景德侯府的大少奶奶去和鎮國公夫人說兩句……”怕是已經對她不喜歡的鎮國公夫人更加不喜吧。
駱櫻聽後皺了下眉毛,“應該不至如此吧?那席大奶奶看著人還算不錯的。”
“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