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裡,紀凜就像一道明媚的春光,煦和溫潤,明朗清爽,代表一種美好的存在,美好得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喜歡。而他的眼睛總是那般的潤澤和煦,如一塊上好的墨玉,安靜地綻放著柔和的光芒。
可是現在,這雙眼睛詭譎難辯,神色晦澀難懂,整個人彷彿和屋子裡的陰暗融為一體,給人一種詭異之感。
曲瀲只覺得毛骨悚然,一種危險感讓她忍不住往床裡頭縮。
床前的少年見她這副小動物下意識地防備的模樣,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曲瀲自然不會像只小狗一樣被人一叫就過去,而是謹慎地問道:“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明明這人是紀凜,但是感覺太不對了,讓她忍不住就問出了這種話。
“你不會連自己的未婚夫都認不出來吧?”他嗤笑一聲,又朝她招招手,“過來,讓爺抱一下。”
曲瀲:“……”
曲瀲被他弄得有些驚愕,這聲音、這模樣都是紀凜,但是氣質不對,眼神不對,語氣也不對。她心裡的紀凜是個恪守規矩的君子,總是明白地表示對她的喜歡之情,但卻從來不會越雷池一步,規規矩矩的。而眼前這個人,張揚肆意,根本沒將這世間規矩放在眼裡——若是放在眼裡,就不會闖姑娘家的閨房來了。
就在她搞不清楚情況時,床邊的少年已經伸手拉住她身上的被單,將她拖了出去,飛快地將她抱了個滿懷。
曲瀲驚了下,馬上就拍他:“你不是紀凜,放開我!”
“胡說,你竟然連自己未婚夫都認不出來,該打。”
啪的一聲,曲瀲感覺到自己屁股被人拍了一下,讓她臉蛋莫名漲紅,整個人都懵了。
活了兩輩子,她第一次被人拍屁股。
一時間怒向膽邊生,她攥起拳頭就揍過去,被一隻大手抓住了,將她的拳頭包裹住。
“你又想揍我麼?”他摟著她纖細的身子,輕易地壓制住她的掙紮,低低地在她耳邊笑道:“小時候不知道你這麼兇,被你揍過,長大可不會了。”
“胡說,我……”
聲音截然而止,曲瀲瞬間瞪大了眼睛,雙目發直。
唇瓣上柔軟的觸覺無比地真實,緊緊地壓制著她,甚至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曲瀲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再次掙紮起來,一爪子撓了過去。
他嘶叫了一聲,抓住那隻行兇的爪子,不用看也知道脖子被她撓出痕跡了,卻不以為意,將她壓到床裡頭,又吻了她一下,與她雙唇相貼,輕笑道:“你該剪指甲了,留那麼長的指甲作甚?”
“放開我!”曲瀲又驚又氣,沒想到這人這般放肆,心中充滿了羞恥感。
“不放,我親自己的未婚妻可沒犯法。”他說著,又親了一下,親著她漲得通紅的臉頰,一隻手攬著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像個孩子一樣摟在懷裡。
曲瀲差點尖叫出聲,夏天單薄的衣裳根本阻止不了什麼,讓她感覺到自己剛發育的胸貼在他懷裡,整個人都要羞恥得縮成一團。兩輩子以來,除了父親,從來沒有和哪個男性這般親近過,就算是和父親,那也是她小時候的事情了,長大後何時這樣過?
“你放開,不然我要叫人了……”曲瀲惱羞成怒,聲音急促地道。
“沒關系,客院這邊沒有其他人,你叫大聲點也不要緊。”
曲瀲:“……”
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地忽視那種被個少年抱在懷裡的感覺,平靜地道:“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這樣我不舒服。”她溫順地低頭,一副柔弱的模樣。
他沒有出聲,只是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頂,半晌才道:“好。”
等他一鬆開,曲瀲便要翻身遠離他,卻不想被他抓住了手。
“如果你敢跑,我不介意再像剛才那樣抱你,直到你乖為止。”他聲音輕淡,卻滿含惡意。
曲瀲乖乖地坐著,小心地攏了下衣襟,瞅著他,細聲細氣地道:“你到底是誰?”
“你的未婚夫啊。”他笑盈盈地看著她,拉著她纖細的手把玩,像尋到了什麼玩具一樣,又捏又掰的,不過力道卻十輕柔,沒有弄疼她。
曲瀲憋著氣,試著笑了下,又問道:“你到底怎麼了……”她斟酌了下,嘗試著道:“你和平常不一樣。”
“自然,這才是我私底下的樣子。”他笑盈盈地道:“所以小丫頭,你要習慣。”
曲瀲笑臉瞬間僵硬,心裡差點咆哮起來:騙鬼去吧!哪有人的演技能做到這樣的,簡直像變了個人,她寧願他精分了。可是看到他眯著眼睛望過來,眼裡莫名的神色,讓她心吊得老高,一時間不敢再問什麼了。
“怎麼不說話?”他又問道,伸手輕撫著她落在背上的長發。
曲瀲實話實說:“我不知道說什麼?”
他又笑了起來,笑得張揚肆意,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不再是那個幹淨溫煦的少年,而是個帶種莫名氣場的危險人物。他又低頭,親親她的臉,和煦的聲音道:“很誠實!不過這樣很好,永遠不要在我面前耍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