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了,或者說……”邁克面色悲痛,語氣隱忍,“或者說她被逼著習慣了。”
三人拿著刀叉的手微微停頓,二丫紅了眼,肖晨一臉好奇,至於楚懷瑾——只剩下了驚愕。
“我遇到喬小池的時候,我們都是孩子,她一身是血地出現在我面前,幫我打走了兇狠惡狼。那個時候,即便見到那樣的她,我害怕的要命,遠不及我對她的佩服和崇拜。”
“她的手沒有完好之處,卻緊緊握著手中短刀。也許現在你們不覺得有什麼,不過是刀柄碰觸道傷口而已。可是你們知道嗎……”
邁克陷入長而悲傷的回憶,“那時候她才十歲出頭,那麼小,正是最嬌弱嬌氣的時候,可是她已經獨自扛起生命的重量,掙扎在生死線上。”
“她手上的傷口經過不斷摩擦,鮮血便黑,腫脹,發紫,流膿,我看著都覺得渾身發麻。而她……”
邁克輕笑一聲,“她竟然毫不在意地說,習慣了,不怕疼。”
聲音哽咽,“也許你們覺的這件事情沒什麼。你們可能不知道十六七歲的時候,她便已經扛起了一線天的重擔。”
“那種時候,我還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中,大部分人都還在過著無憂無慮的學生時光,而她——不僅要上學,還要管理一線天,即便有小銘銘幫忙,那生活也是苦不堪言。”
邁克偷偷看一眼正在言笑談談的喬小池,苦笑。
“累了,她會喝最苦的咖啡,最濃的茶。冬天的時候,會洗冷水澡。時間就如海綿,擠一擠總會有的,而她不僅將海綿擠幹,連海綿屑都不放過。”
她快速收回視線,雙目緊盯楚懷瑾,“你們能夠想象每天只睡一兩個小時的人,還能笑面每一天的朝陽嗎?”
不等眾人回答,邁克狠狠咬下桌面上的甜點,咬牙切齒:“至少我做不到!”
一桌的安靜,唯獨邁克快速吃糕點的吧唧聲。
楚懷瑾甚覺愧疚,低下頭,看著手中糕點,失神,心生憐憫。
喬小池——還真是一個讓人驚歎的人——
二丫直接落了淚,似是不想被看見,將頭埋地深深,又是一腳,重重踩在楚懷瑾的腳背上,較之之前那腳,更加用力。
楚懷瑾不做聲,不再反駁。
肖晨無聲笑了笑。
破,你是否感覺到這個女人和你是同一類人,她是你生命中的陽光,所以你才會義無反顧地將心丟了?
他懂了。
那一桌愁雲籠罩,喬小池這一桌卻是光明萬丈,氣氛和諧,其樂融融。
“秦修錦,科德爾斯,你們吃,好好吃,敞開肚皮地吃,這一頓我請。”喬小池鼓著兩腮,手下動作不停,不停勸吃。
秦修錦:……
科德爾斯:“這點心還不錯,比我做的差不了多少。”
喬小池點頭,“科德爾斯,你終於有看的上眼的東西了。我跟你說哦,青姐的手藝很好的,你要不要和她交個朋友?”
一聽這話,科德爾斯雙眼發光發亮,激動不已地看向喬小池:“你能介紹我認識她嗎?我要拜她為師。”
喬小池笑嘻嘻地點頭答應。
科德爾斯如願以償,和青姐一見如故,後者迫於生意往來,不得不委婉表達自己要去後臺製作糕點。
秦修錦哪裡願意離開,自告奮勇,上前,軟磨硬泡,要幫青姐一起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