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簌簌,白雪大飄,掩蓋住所有別樣色彩和髒汙,將本就潔白的世界映襯地更加淒涼。
白雪之中,女人白髮綠眸,鮮紅的液體自她的掌心滴落而下,滲入雪白,很快變淡變淺。
即便身著單薄緊身黑衣,亦是感受不到這世間寒冷。
白髮的白和白雪的白融為一體,襯地女人更加潔白晶透,如此美麗動人,前提得忽視女人嘴角所上揚出的嗜血笑容。
冷漠的聲音夾雜著寒冷的風吹在風宿身上,寒進他的心。
“理由?”東野南譏笑一聲,伸出長而尖銳的染血指甲,吹了吹,面色淡淡,說著這世間最為殘忍的話。
“有什麼理由比背叛boss更讓人信服呢?”
“我沒有背叛boss。”風宿一時激動,憤怒,氣血上湧,再度咳出一絲血,雙手用力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站起。
剛站穩,胸前又是一陣血紅,液體灑落。他吃力抬起一拳,重重打出,卻是落空。
東野南身體輕盈,動作敏捷,遠不是風宿可以對抗的了。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腿,鮮紅一片,下一秒,身體不支,單膝跪地。
卑微,屈辱,不甘,憤怒。
“東——野——南!”他一字一句咬出,“你今天最好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將你的所作所為稟告給boss,我不信boss會看著我被你如此羞辱,還會無動於衷。”
東野南冷笑,快速逼近,一手掐住男人寬碩喉嚨,一手抽出風宿腿上的短刀,重重刺向他的左胸膛。
這一次,她定要了結風宿的性命。
明明知曉她最不待見喬小池,還偏偏和對方接觸,甚至因為對方的不殺之恩,警告對方注意boss。
何等無知,何等可笑。
作為狼女,她對危險的嗅覺以及直覺和敏感度異常準確。她相信:即便今日風宿不曾背叛boss,不久將來,必會背叛。
與其等待著可能發生的事實,不如早些替boss剷除後顧之憂。
即便他們三人曾經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並肩作戰的戰友。
即便風宿是她開啟武術之道——的啟蒙老師。
為了boss,她可以摒棄仁義道德,只為將boss身邊所有的危險排除。,為了他,她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棄。
東野南無疑是瘋狂的,然——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本就因著和喬小池一戰,精神力枯竭,失去戰鬥能力的風宿,意外受到東野南重傷,如今,更不是東野南的對手。
尖銳匕首狠狠插在他的左胸膛之上,四肢百骸漸漸麻木,意識開始渙散。
他好累,好痛,好後悔。
如果當初他不曾答應得罪權貴,不曾被人暗算,自是不會被重傷,更不會遇到boss,那麼,他是否還會過著曾經單調卻幸福的日子?
每天在練武場上,訓練有志氣的孩子,將那些即將走上歧路的人拉回正路,保護自己,為國捐軀。
如果他不曾因為可憐東野南,傳授後者自己的畢生所學,那是否意味著他不會有今日的遭遇?
好後悔啊!
boss知道他現在的處境嗎?知道東野南的行為嗎?會不會因為不見他,而四處奔走?
想比不會的吧——畢竟boss那麼忙。
所有人都以為常常將笑容掛在嘴角的boss是溫和可親的,可只有他知道,那只是因為你沒有觸犯到他的利益。
若是觸犯了,勢必會看到他那比惡魔還要恐怖的一面。
以前,他念著舊情舊義,可以忽視這一點。
如今,生命垂危之時,他大腦卻是清醒過來。原來自他加入boss,接受東野南開始,便註定了這悲慘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