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數粒安眠藥之後,她對著鏡子,用雙手將嘴角輕輕向上拉了拉,蒙上被子就睡。
安眠藥的效果很好,轉瞬,她便睡得深沉。只不過……
眼角的晶瑩液體卻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情——
屋頂之上,黑衣男人伸直左腿,微微拱起右腿,右手隨意架在右腿膝蓋上,左手伸直,撐在屋瓦片上。
他微微抬頭,看天邊殘月,長長嘆息一聲。
他遠沒有她堅強,勇敢,樂觀向上。
母親去世後,他將所有責任和痛苦都推到了那些無辜凡人身上。化身惡魔,日夜遊蕩在人性邊緣。
閉眼,腦海中全部是喬小池那張流著淚,卻強做歡笑的臉。
真是一個愚蠢的女人啊——愚蠢地讓人心疼。
寒風陣陣,男人的衣服忽起忽落,咧咧作響。他身著單衣,好似不覺寒冷,定定坐在屋頂之上,陷入無盡憂愁。
一屋一瓦,將他和她阻隔開來。
女人心念周銘,男人卻心念女人。三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接下來的七日,喬小池果真如自己所發誓的那般,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不管是誰來敲門,都不理睬。
當然除了空——必須要有人給她送飯。
今日又見她一頓風捲雲殘。
空甚是無奈,將空碗空盤子收拾好,瞥一眼床頭櫃上的第二瓶安眠藥,心下微痛。想要阻止,卻終是沒有開口。
換做是她,絕不會比喬小池做的更好。
她相信很快,池姐定會恢復成最初的光芒模樣,是她最愛最尊敬的池姐,是一線天的主人。
“空,你去休息吧,我將盤子端走。”秦修錦攔在門口處,眼睜睜地看著日漸消瘦下去的空,心疼不已。
這段日子,血煞和秦修錦過的很不好。
一線天的事情本就繁雜,沒了周銘鎮場,各種糾紛打鬧事件層出不窮。
好在血煞和秦修錦不是軟弱可欺的,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分工明確,再加上四狼崽子們的幫助,控制的很好,沒出什麼亂子。
“我還可以……”
“你去休息吧!我來,否則血煞會難受的。他最近實在是太累了,你不能再讓他擔心了。”
空一聽,這才放棄爭執,轉身,果真去休息了。
冷雨綿綿的季節漸漸過去,日光燦爛,照射大地,帶來無盡溫暖。喬小池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哈欠,充滿幹勁。
她回來了!
完整的她回來了!
不再躲避,不再沉浸再痛苦中,不再痛苦。曾經那無心無非的喬小池,滿血復活。
簡單梳洗一番之後,換掉習慣的白色長裙,換上幹練長袖長褲,紮起馬尾辮,畫上眉,精神抖擻,開啟那扇隔絕光明的房門。
她信步走出,迎著朝陽,微笑以對,明眸皓齒,讓人不禁看呆雙眼。
“池姐,我聽到你抓住光明的聲音了。”空含笑上去。
血煞撓了撓頭,有點尷尬。
“想不到老闆這身裝扮,比之一般的財團領頭人,更為幹練,氣勢更強。”
秦修錦不忘刷存在感,“有小池在,一線天勢必只會欣欣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