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風一收手裡的長劍道“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魏昭勳理了理衣服道“我老家本就在杭州,此番過來是為祭奠先祖,不曾想偶然聽聞到姑娘也在杭州的訊息,細細思來,怎麼說我也算是主,姑娘乃是客,所以從禮字上來講,也是我應前來拜訪姑娘才對。”
付清風聞言冷笑道“藉口還真多!”
“喔!沒想到這藉口在姑娘跟前卻原來這麼不受用,那我便實話實說吧。我祖籍在杭州不假,我此番前來是為拜念先人,這也不假,至於前來找姑娘嘛,那是因為我覺得姑娘用三個問題就換走了那價值連城的連雲璧可是我虧了,所以今日得再找姑娘回答我三個問題好補上差價。”
“喔?不知是怎樣的三個問題呢?”付清風一時也來了興趣。
“嗯…….”魏昭勳一思索道“敢問姑娘芳齡多少?可有意中人與否?這第三個問題嘛,得姑娘回答了我這前兩個問題才能再問。”
“我今年整二十歲了,十一月二十八日生。意中人嘛……有的,我自小到大喜歡我師兄,甘願為其赴湯蹈火,此生唯他一人所願,九死無悔!”不想付清風卻坦誠答道,末了揚眉問了一句“不知這答案,公子可還滿意?”
“哦。”魏昭勳只面不改色的嘆了句“也好!”,繼而又笑道“那姑娘又何故在這路府周圍徘徊?難不成姑娘也認識路遠重路公子?”
就在二人說話間卻從遠處的天空中炸開了一團藍色的焰火。付清風看了一笑道“沒有,來這裡只為了尋個人,不過此刻又不想找了。魏公子,眼下我還有急事,咱們改日再會吧!”
話畢便見付清風駕著輕功騰身而去。魏昭勳卻一時望著她的背影默默道“最好一次說完,以後可能就不會再見了。”
付清風尋著焰火到了僻靜的街角,看到同樣一襲黑衣的穆離殤就背手等在那裡。聽到付清風的腳步聲,穆離殤回頭看著她問道“師妹也來杭州了?找我可有什麼急事?”
付清風一笑道“沒什麼事,就是路過杭州順便來看看師兄。對了,小師妹的事,師兄打算如何處理呢?”
離殤一聲冷笑道“我能怎麼辦呢?師傅下達命令,讓我將小師妹安全帶回,只怕這事我想插手也得插手,不想插手也得插手了。”
付清風聞言卻是一笑道“若我是師傅,這麼棘手的事情定然也會交給你去辦的,誰讓那丫頭就只聽你的話呢?”
離殤卻苦澀的一笑道“這也不過是你們以為的罷了。”後又想起什麼似道“對了!我聽說你已經把連雲璧送回蒼狼山了?”
“嗯!”付清風一點頭道,“剛好半道上聽到訊息,董無庸那個老賊聽聞我天門在大動幹戈的搜羅這些東西回山,怕兜不住賠上性命,所以便偷偷的將它賣給了蒙古人。”
穆離殤聞言道“找到了便好,此事一方面牽連著江湖,一方面牽扯到蒙古,一方面還可能牽涉到朝廷,往後你自己可要倍加小心。”
付清風聞言竟幾分感動道“謝謝師兄提點,我定當時刻警惕。那師兄呢,要何時動身去蘇州呢?可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穆離殤嘆了口氣道“不用了,師妹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這便動身往蘇州去了。”
“嗯!師兄也要多加小心。保重!”
離殤聽了只應承了一句“會的。”,兩人便匆匆作別了。
段謹之與絲竹二人回到蘇州的時候,幸得段天來因為一些江湖事務去了長安,宋炳易也陪同前去了,只剩安然還留在蘇州等段謹之回來。聽聞段謹之回來的訊息時,安然是開心的飛奔出去的,只是看到了段謹之身旁的顧絲竹時,恍惚凍結了她所有的快樂。“謹之哥哥,你回來了?”安然最終只是平平淡淡的開口問了一句。
“嗯!安然妹妹你也在啊?我娘呢?”段謹之開口便問安然。
“伯母在裡屋等你。”安然說道。
看到段謹之牽起絲竹的手往院子裡走去,那一刻,安然便清楚了,她必然是一敗塗地。
段夫人有一張很慈祥的面孔,但絲竹卻切實的察覺到了她們之間那無法拉近的距離。段夫人始終保持著一種慈母形象和出身名門的風範氣度,她握著段謹之的手和顏悅色的問東問西,卻在段謹之給她介紹自己時似是聽不見看不見似的;她一手拉著段謹之,一手牽著安然,卻始終不曾抬頭看絲竹一眼,就好像這個空間裡根本沒有那麼一個人存在。絲竹是頭一次這麼的手足無措。但是,看著眼前的段謹之,她竟忽然有些羨慕,原來有孃的場景是這種樣子,因此她竟能原諒段夫人對她的種種不待見,畢竟她們同樣喜歡著眼前的這個男子,是深深的喜歡,絲竹現在越來越明白。
“絲竹,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我娘她……..安然與我自小相識。”段謹之本想說幾句安慰絲竹的話,奈何卻始終覺得無從開口,兩人從屋子裡出來後靜默了一路,段謹之思慮良久,終於開口講了這麼一句。
“我知道的,自然也能體諒。”絲竹竟微微一笑道“我和宋安然不一樣,她率性、坦誠、活潑、善良。而我呢?我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女魔頭,是天門的妖女,嗜血成性、殺人如麻,任誰選,自然都覺得宋安然和你更為般配啊!如若你此刻尚才發現的話,現在後悔可還來得及。”絲竹故意皺著眉頭,裝作一副胸有壘塊的樣子,眉目間幾分認真。
段謹之一時急的一跺腳道“你此話何意?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安然自然有安然的好,可在我心裡就是唯獨鐘情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到了今日你還說這樣的話,說明你始終就沒相信過我。算了!算了!”段謹之竟然真的動了氣,末了氣的一摔袖子,背過身去不願再多看絲竹一眼。
絲竹在他身後得意一笑,末了湊到他旁邊去檢視他臉上的顏色,段謹之卻又“哼!”了一聲,把頭撇向了另一邊。絲竹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了!好了!信口與你說了個玩笑罷了。”末了又神色誇張的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段公子乃是何等重情重義的人物,不信你隨便去街上拉個人問問,看是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如今憑我一兩句玩笑話,又怎能詆毀得了段公子的清譽?”絲竹邊說話還邊用餘光小心翼翼的瞟著身邊的段謹之,就怕他是真的生了氣。
段謹之聞言才想到,原來這不過是絲竹故意試探他說的玩笑話,於是心裡雖然敞亮,面上卻依舊裝作幾分生氣道“好吧!縱使你方才所言全都不假,可是別人信我又有何用?我本一心向你,想不到到頭來你卻把我看作三心二意的人,那我此番帶你回蘇州又有何意義?”
絲竹聞言肩膀輕輕碰了一下段謹之道“都說了是玩笑話,你又何必這麼一本正經的板著臉教訓我?長這麼大,我師父都不曾這麼訓過我呢。”絲竹話裡兩分委屈道。
“那可不一樣,咱們現在只是就事論事,再說我向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倘若你認為今日的事是我有錯在先的話,那你只需開口說一句,我便就此打住,一句話都不再多提。”話畢段謹之得意的一挑眉毛,看著絲竹眉目間兩分擔憂的神色,還不禁的嘟著嘴,他心裡樂的喜不自禁,卻還要使勁的繃住笑意。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肯作罷?”絲竹兩分不甘的問。
“這個……”段謹之略微一思慮道“你就先畢恭畢敬的對我抱拳一揖說一句‘段公子,我錯了!以後再不敢了。’,然後在我臉上親一下,今日的事情咱們就作罷。”末了段謹之還高傲的一揚下巴。
“你想的美!”絲竹一時氣憤道,橫眉怒視著他,聽他想佔便宜的話,氣的心裡直罵他“壞人!”。
“你不願意啊?”段謹之故作驚訝道。然後面露難色的思慮道“那……不然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絲竹忍不住開口問道。她心裡也暗暗盤算“看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招?”
段謹之故意慢慢吞吞道“要不你先開口對我說一句‘段公子,我錯了,以後再不敢了。’,然後再讓我親你一下,今日的事咱們就此了結,你看如何?”段謹之始終是沒憋住由然而生的那股子得意引發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