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德七萬兩千四百二十一年秋,鳳族太子次女千翩兩萬歲生辰之日,天帝詔告四海八荒,天族太子宸決與鳳族千翩早有婚約,當擇日大婚。
訊息傳到孟白峰時,葉翎正在釀酒,聞言頭也未抬:“千珝殿下此番前來,莫不是來看葉翎的笑話。不好意思,我活的好好的,怕是讓你失望了吧!”
“姐姐,我……”
“我可擔不起,你可是鳳族太子長女,我如今不過是一介孤女而已。你此番能夠進來,又是因為貝月吧,我勸你早日將她帶走。否則,死了可別賴我。”
葉翎俯身盛了一瓢幻影液,淺嘗了一口,“酒香不純,沾了濁氣,廢了一罈好酒。”
“姐姐,你變了……”千珝的眼中含著淚花,葉翎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和句句夾槍帶棒的諷刺,刺痛了她的眼。
“我變了?”葉翎又好氣又好笑,“對,我是變了,又有誰能夠保持不變,你能嗎?不能!”
“對不起……姐姐……真的對不起……”千珝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不知是愧疚多一些,還是委屈多一些。
是她,害葉翎從倍受寵愛尊敬的漠海公主,成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天族叛徒。她奪去了葉翎本不多的幸福,是她害了南門斯寞……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於你,我問心無愧。自那日開始,你我便是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認下盜陣之罪,是她們姐妹間最後一點情分,自此恩斷義絕。
從前,葉翎看見千珝哭,每每都會自責愧疚,現如今,她只覺得噁心。憑什麼認為害死了南門斯寞後,還能得到自己的原諒。
千珝,因著月御對其的信任,帶著華夭一同盜走了月御的陣盤,間接害死了葉翎最尊敬的人,如今卻還是好意思讓葉翎原諒她。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過要害……”
“帝鯤,送客!孟白峰從此謝絕任何鳳族之人來訪!”葉翎是動了真怒,對整個鳳族都下了逐客令。
無論再怎麼生氣,葉翎始終控制好了自已的情緒,沒有動起手來。她之所以對千珝字字緊逼夾槍帶棒,全然是在發洩,為了控制好情緒,不傷到千珝,畢竟以千珝的柔弱,怕是連葉翎一招都撐不過。
“你與她,很是奇怪。”
很漂亮的紅狐,從窗臺上蹦到葉翎懷裡,蹭了蹭葉翎的臂彎。
“你應該記得吧,我是妙戈,而她是蘭戈。”葉翎望了一眼千珝下山的地方便收回了目光,“她從小便被我母親收養,與我一同長大,我將她視做親生妹妹,她卻是……總之從此以後,我與她便是陌路。”
“妙戈,蘭戈……那陣盤是她盜的,不是你對不對!”紅狐便要跳去葉翎的臂彎,揭開事情的真相實情,以證葉翎清白。
“不是她,她最多隻算一個幫手。”又或是一枚棋子,葉翎將紅狐攔回,隨手給她順起毛來。“這就算,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忽然,葉翎停住了順毛的,轉而提起它蓬鬆柔軟的尾巴,“差點兒被你渾過去了,你如今扮妍姐姐可是越來越像了。”
紅狐落地,搖身一變化做了一陽光男子,與蕭鈺妍有七八分相似,足以以假亂真。
“翎妹知道她去哪裡了,對嗎?”
蕭鈺妍同易之恆去鬼界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青丘眾人原只道她是去哪兒玩了,但誰知易之恆竟也失了蹤跡。
“你們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葉翎的打算是能多瞞一會兒便多瞞一會兒。
“不,你知道。”蕭鈺樓很少見的,用極其認真的眼神看著葉翎,竟是讓後者覺得有些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