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川看了看薛志升,確信對方聽不到自己的話後才說道:“敵人非常狡猾,在下還是覺得,把他移交給……”
並木突然用刀在空氣中劈了一下,好像是想斬斷市川的話,他堅決地說道:“身為前線指揮官,也要有臨陣決斷的能力!這次的大東亞聖戰之所以一敗塗地,就是太多你這樣的草包指揮官,只懂得遵守上峰的命令,不能隨機應變,導致貽誤戰機。”並木的語氣緩和了一點,繼續說道:“現在敵人在我們的強力攻勢前落荒而逃,如果不能一鼓作氣把他們一網打盡的話,等他們穩住陣腳,肯定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麻煩!”
市川看了看並木,知道自己無法說服對方。他也意識到,一向在下屬面前專橫跋扈的並木,此時卻突然拿出商議的口吻,其實也是怕自己一個人承擔責任。市川左思右想,覺得戰爭既然已經結束,一方面自己也沒必要在最後時期惹惱上司,另一方面他也覺得自己和並木相比,並不像後者那樣血債累累,更多的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因此不太擔心戰後遭到審訊。所以對他來說,平穩混過當前這個混亂時期,然後隨部隊被遣送回日本就萬事大吉。權衡一番後,市川決定還是不能得罪長官,但是也不打算陷得更深。
“明白了,下官遵從並木大人您的指示!”市川把球踢回給並木。
“那就決定了,讓這個家夥帶我們找到敵人主力再行定奪!”並木覺得得到了市川的支援,也作出了決定,他又下令道:“你立刻派人到第二層,在不驚動內山大人和聯合國軍的前提下,把預備隊召集到這裡待命!”第二層還有十餘名憲兵擔任警戒。
“是!”市川轉身對旁邊計程車兵下達召集預備隊的命令,隨後和並木一起走回到薛志升身邊。
“你,剛才說有地方可以監控地下基地,是怎麼回事?”市川虎著臉對薛志升說道。
“聽他們說,地下通道內的排水孔裡有監聽裝置,即使是輕微的動靜,也能在監聽室聽到。”
並木看了看市川,市川立刻走到通道邊的排水孔檢視了起來。看了幾個排水孔後,果然有了發現。
“大人。”市川示意並木前來觀看,在他的手電筒的照射下,並木看到一個排水孔內果然有奇怪的裝置。
“混蛋,竟然還一直在監視我們。”並木摸著脖子說道,心裡卻在緊張地回憶著有沒有揹著內山說過什麼混賬話。
“不知道內山大人知不知道這個設施?”市川緊張地看著並木,並木明白後者和自己在擔心一樣的事情。
“他們……破壞分子說過,這個裝置,是最高最高的機密,只有九鬼總醫師有權使用。嗯,這個,似乎是總醫師大人的業餘愛好。”似乎是聽懂了並木和市川的對話,薛志升小心的說道。
“是這樣嗎?難怪內山大人沒有提到這個設施。”並木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新的問題又産生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破壞分子會知道這些?”他又繃著臉對薛志升質問道。
“破壞分子裡,有一個英國的間諜,自稱是個什麼神父,裝瘋賣傻,但是暗地裡收集了不少絕密情報。”
“帕克曼?果然是敵人,我就覺得他的舉動很可疑。”並木立刻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市川問道:“是什麼人?”
“你們平時沒有機會下第三層,不過作為基地內重要的指揮官之一,我曾經被委派到三層執行過一些重要任務。”並木故弄玄虛地說道,其實他也就是被毛利差遣來地下三層做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已,他繼續說道:“這個神父是前兩年被送到這裡的,九鬼總醫師對他很感興趣,把他留在這裡進行精神分析,以便研究美英鬼畜的大腦,找到克敵制勝的辦法。只是沒想到,卻反過來被敵人掌握了重要的情報。”並木信口瞎編起來,其實他根本連九鬼的面都沒見過。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卻被間諜混進來了……”市川心不在焉地應付道,“我們這就過去看看嗎?還是等援兵?”
“現在就去,拖太久的話,敵人萬一有所防備就不好了。”並木招來兩個工兵把薛志升攙扶起來,又對他吼道:“你!現在立刻帶我們去監聽的地方!如果敢拖延時間,”他晃晃手中的長刀,“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是,這邊。”薛志升費力地指了指一條通道,“就在前面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