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山充滿戲劇性的誇張表演下,一些憲兵已經露出義憤填膺的表情。內山順水推舟,他眼也不眨地編了起來:“一個叫長谷川的憲兵——你們中可能有些人還認識他——他就是陰謀分子的一員!他混進指揮部實施自爆,妄圖一舉炸死毛利大人和聯合國軍指揮官,然後在基地內製造混亂,趁機奪取基地控制權!但是毛利大人識破了敵人的陰謀,他捨身保護了聯合國軍指揮官,自己卻不幸身亡了。”內山裝模作樣地低下頭,做出無比沉痛的樣子。
憲兵們的表情也變得沉痛起來,有些人甚至還熱淚盈眶。
“但是!”內山又抬頭吼了起來:“毛利大人不能白白犧牲!長谷川的行為,不但是行刺,而且還是一個訊號,目的是向兵營內的同夥傳遞資訊,讓他們煽動大家與聯合國軍的對立情緒,借機製造兵變!剛才是誰帶頭和聯合國軍爭吵的?”
幾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射到一個矮小的憲兵身上。站在他身後的人一腳把他踹出佇列,這個矮小的憲兵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內山已經抽出手槍,瞄準他的頭部開了一槍。
“陰謀分子的同黨,該不該死!?”槍聲未落,內山就大喝道。
“該死!”幾十個人發出一模一樣的回答,吼聲響徹天際。
“這個家夥可能還有同黨!”內山丟擲最後的殺手鐧,“他可能就在我們中間!從現在開始,如果有什麼人表現奇怪,或者說什麼奇怪的話,每個人都有義務向主管軍官小林中尉報告!”
“報告!”立刻就有人舉手揭發,“木村正治剛才在兵營內發表議論,質疑停戰協議!煽動不滿情緒!”
“是誰?”內山喝道。
名叫木村計程車兵立刻被身邊的兩個人繳了槍,架了出來。
“等一下,我不是陰謀分子!”木村絕望地大叫。但話音未落,一個憲兵就用槍託狠狠地砸在他的後腦上,木村哼都沒哼一聲就撲倒在地上,血從嘴和鼻子中流了出來,眼看性命不保。
狂熱的青年人,在嗅到血腥味以後會變得極端暴力。
“報告!”又有人舉手,有幾個憲兵突然感到不寒而慄。
“等一下!”內山也覺得這樣下去弄不好又會失控,“舉報必須用書面形式,舉報者要署名,還要詳細寫出可疑分子的舉動和言論,最後還要有證人作證。另外,你們要互相監督,軍官查證之前,禁止私刑!明白了嗎?”
“明白!”
“解散!”
從大部分憲兵警惕的表情上,內山知道自己的策略已經奏效,雖然他剛才還在幾個人的臉上看到質疑和不信任,但經過這番誇張的、鮮血淋漓的暴力鬧劇後,所有人都會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藏起來,互相猜忌,互相提防。
內山面無表情地走向指揮所,準備去看看毛利最後的慘狀,這也是他的樂趣之一。
科尼格跟了上來,微笑著說道:“發動他們互相舉報,不但平息了不滿情緒還轉移了視線。看來我們德國人和你們日本人的相似之處還真多。”
“你狀態好多了。”內山斜眼看了看科尼格。
“睡了半個小時,放鬆了很多。再說我也想通了,如何取得v42是你的事,我們只負責保護你和v42穿越戰線和潛艇彙合。別的事情我何必操心。”科尼格輕松地說道。
“你就放心吧。”內山似乎在安慰科尼格。
“只是發動這種互相監察互相舉報的運動,很容易引起內訌呢,你不擔心嗎?”科尼格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他們……”內山停下腳步看了看兵營方向,面無表情地說道:“多半活不了那麼久。”
“是組織的命令?”
“其實也是關東軍總司令部的絕密命令。”內山答道,好像在說什麼無關輕重的事情:“i實驗區裡的秘密太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們樂意效勞。”科尼格笑眯眯地說道。他剛才偷偷服用了大劑量的甲基苯丙胺,藥物的不良戒斷反應已經暫時消失了。
“沒錯,以後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勞駕你們的人呢。”內山報之以微笑,卻似乎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