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按下按鈕又說了一遍,但是仍然沒有迴音。
長谷川湊到話筒前大吼起來:“我是憲兵隊的長谷川軍曹,發生了緊急情況!請開門!”
然而回答他們的仍然是沉默。
“我試過了,沒人回答。再說,憑你們的身份,就算那邊有人,也不會讓你們下去的。”安娜說道,“你們能不能先給我找點水?另外誰願意護送我出去?我要去找毛利司令官。”
山田和長谷川看了看女人,表情怪異。顯然安娜還不知道入口已經倒塌的事情。
“這個,恐怕無法從命……”山田說道。
“為什麼?這是命令,我是化學實驗室的負責人,按軍銜我相當於少佐,和南副隊長是平級的……”
山田微笑著把大致情況解釋了一番,但是刻意略過了殺死憲兵的事情,把鄭京宰奪權的事情添油加醋講了一通,似乎是想讓安娜覺得是勞工趁入口坍塌之機發動了兵變。
安娜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似乎是想仔細看清山田的表情。隨後她的目光轉向長谷川,隨後又看了看42號。
“事實是這樣麼?你的表情很難令人信服啊。”安娜的目光回到山田身上,開口問道。
山田一時語塞,長谷川則轉過臉盯著通話器,似乎是想從上面的小孔裡鑽進去。
“還是我來講吧。”薛志升撇著嘴說道,全然不顧山田和長谷川的否定眼神。
“山洞入口塌方是事實,然後這位憲兵大人……”他指指長谷川,“誤殺了一個憲兵隊的軍官,害得我們都成了叛亂分子嫌疑犯。後來這位忘記自己身份的神秘人物……”他又指了指42號,“單槍匹馬殺進憲兵隊兵營,打死了突然瘋癲發作,想把我們所有人都殺光的南少佐,我們正式變成了敵人。可是沒想到我們又被二層另一批造反的勞工當成危險分子驅逐到這裡,上面的門也被鎖了。現在就是騎虎難下的狀態。”
安娜打量了一下薛志升,說道:“你雖然是勞工,但是比穿制服的人要誠實。”
山田尷尬的笑了笑。
“向下找出路也不是不可行的,實驗區和51工廠之間有秘密通道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可是我有東西著急要交給毛利大人,這可怎麼辦?”安娜拿起自己的白大褂,摸索了一番,“咦,不見了?”
42號突然想起自己從安娜的外套中拿出的那個信封,剛才順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裡了。
“是這個麼?”他掏出信封,問道。
安娜看了看信封,“是的,怎麼在你那裡?”
“哦,剛才掉出來的,順手收起來了。還給你。”
安娜突然露出微笑,說道:“不必了,先放在你那裡吧,現在我身上沒地方裝。找到出路以後再說吧。”
安娜的微笑像是黑暗的地下室突然閃現的一絲月光,42號這才注意到,安娜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但是即使在微笑時,她的目光似乎也伴隨著一種強烈的穿透力。42號感到自己彷彿又被穿透了。但仔細看看,安娜的表情並沒有什麼不自然的,42號不禁懷疑自己的腦袋可能真出問題了。
“沒有地方裝嗎?”42號無意義地重複著安娜的話,上下打量一番,安娜的襯衫和短褲上果然都沒有足夠大的口袋。同時他也意識到,安娜的身材和她的臉一樣無可挑剔。
5個男人突然沉默了,目光集中在安娜身上,長谷川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悶熱的地下通道,昏暗的燈光下,突然出現這麼一個性感女人,“真是越來越奇妙了……”42號想到。
“幾點了?”安娜似乎對5個人的目光毫無反應,也許她已經習慣被人如此打量了。
山田看看錶,“18點30分。”
“我被關在裡面將近6個小時了……”安娜說道,“消毒工作應該結束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剛才就提到消毒,什麼意思?還有,你為什麼會被困在兩扇門之間?地下三層究竟有什麼?”薛志升號突然發出一連串問題。這也正是42號等人一直想問的。
“我是安娜·伊萬諾夫娜·潘諾娃研究員,化學實驗室的負責人。”安娜回答道,“至於其他的事情,如果我們能下去的話,”她用下巴指了指門的方向,“自己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