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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亦不在意的笑了笑:“不聽話,殺了再培養一個就好。”
聽了這話,周圍的一眾首腦越發沉默了,誰都沒有懷疑這話的水準,畢竟這麼多年來,權皇就是這麼做的。
權皇培養了一個又一個的繼承人,卻沒有一個是能夠活過二十五歲的,也沒有一個能夠成功策反脫離權皇的掌控,但凡有了野心的,全都被他毫不客氣的斬殺。
細數下來,這二十多年權皇斬殺的繼承人已經超過了十個。
許子傾薄涼的蔚藍眼眸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落在權亦的身上,冰冷如機械般的聲音比機械人的聲音還要無情冰涼。
“多此一舉。”
那種涼透心扉的聲音沒有絲毫人氣可言,只有一種寒徹入骨的冷,那種冷並非純粹的冰寒,而是一種極致黑暗的陰寒,帶著一種淡淡的讓人心悸的死亡感。
權亦似乎已經習慣了,畢竟當初末世時在基地的時候,許子傾還是喪屍,整個人根本沒有絲毫感情可言,唯一能夠引起他情緒波動的就只有夏君凰一個。
可週圍的各國首腦,在末世時都不曾去過君都基地,根本沒有親眼見過當年的君都基地是怎樣的光景,更不知道曾經地球上唯一的避風港,作為其中一位首領,許子傾竟然也曾變成喪屍。
哪怕新時代後曾有各種傳言,可只要沒有親眼見過,都只存在傳聞裡。
傳聞,永遠不及親身體驗,親眼所見來的更加直觀震動。
所以此此時看到許子傾那傾國傾城的俊彥一片薄涼冰冷,那雙蔚藍的眼眸無波無瀾,無情無心,只一眼就讓眾人看得心口一跳,剎那仿似有一絲陰氣包裹住心髒,冰冷森寒的沒有任何感知,就連跳動也彷彿驟然停止了一般。
權亦笑了笑,轉眸看了夏君凰一眼,他的表情帶著清淺的笑意,極為清貴,那張臉瑩白如玉,似有華光閃爍,眉梢間那一點硃砂痣風情媚惑,一雙華潤的眼眸卻透著讓人難懂卻又似一眼能明瞭的情緒。
夏君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前世今生,曾經那麼熟悉的人,她又怎會不知他眼裡深沉複雜的情緒是什麼,可是懂又如何?
過去的始終已經過去,何況她與他錯過的何止是過去,還有一條前世今生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今生,她與他只是相識的陌生人而已。
那一眼的淡漠無情,讓權亦只覺心口疼的厲害,那種痛已然變成了一種麻木,麻木中又依舊持續著難以隱忍的疼。
二十多年了,他逼迫自己去遺忘,逼迫自己去承受自己的選擇,也逼迫自己不去靠近,可是每一次都堅持不過三年,至多三年,他都要忍不住的來見一見她,哪怕只是遠遠的一眼。
都能讓他死寂的心再次活過來,感覺到一絲絲的活氣,可同時為了這一絲活氣,他需要承受太多太多的痛,痛到靈魂深處的疼。
權亦莫名的笑了笑,那笑容依舊清貴逼人,絕灩風華,他什麼都沒再說,站起身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讓周圍的人看得丈二摸不清頭腦,卻也讓季幽月四人看得神色複雜起來。
因為他們明白這無聲的離開是什麼意思,這不僅是一個轉身,還有著對自己曾經的選擇的擔當。
那是一種無聲的不後悔,一種強者的尊嚴和執著,哪怕是錯,也要堅持走到底,也要為自己曾經的選擇買單。
薄奚宸看著權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後聽到跟著權亦一同前來的一個男人對權亦說道。
“過去的二十多年,每一次來君都我都會問你同一個問題,現在時隔三年,依舊是那個問題,對於當初的選擇,你後悔了嗎?”
天襲一路跟著權亦從末世走過來,二十多年了,他見證了權亦和夏君凰之間莫名其妙的關系和糾葛,見證了權亦是怎麼一點一點將夏君凰看入眼,放在心裡。
又是怎麼不動聲色的選擇放棄,選擇退讓,將自己所能給予的一切妥協都給了夏君凰。
一個那麼有野心有抱負的強者,能夠為了心愛的女人而選擇放棄美人和江山同時兼得的可能,那無疑是從他靈魂上剝離出一個魂魄的痛和難。
明明當初已經做了選擇,江山和美人,權亦選擇了江山,選擇了成全美人的幸福,可是這麼多年了,整整二十四年,年複一年,這份感情竟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殆盡,反而越來越濃鬱,甚至成為了不可缺失的空氣,若是哪天不愛了,那就是他已經死了。
天襲不懂這份深沉的愛,也不懂當初末世時在君都基地裡權亦和夏君凰兩人之間明明沒有太多的交集,為何權亦會對夏君凰産生那麼深濃刻骨的情。
二十多年前他沒有看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他依舊不懂。
他想,這其中的緣由,大概只有夏君凰和權亦兩個當事人才明白。
權亦將目光投注到比武臺上,那華潤的眼眸深遠而寒涼,眉梢一點硃砂本該豔若桃李,魅惑妖嬈,卻似在一瞬間染上了些許寂寥落寞。
可那清潤迷人的聲線清彈出的一字一句,卻鏗鏘有力,堅如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