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依清和朱森都淋濕了衣服,可兩人奔波了一天,實在太疲累了,也顧不上衣服濕了,兩人挪了個地方,就又睡著了。
天矇矇亮時,朱依清頭疼欲裂,她覺得自己的喉嚨裡就像有一把火在燒一樣,又幹又疼,朱依清想要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
朱森擔心地看著妹妹,她天亮時發燒了。朱森用手摸摸她的額頭,她的額頭滾燙。
朱依清低聲喃喃著:“娘,娘。”她每次生病的時候,娘親就會將她抱在懷裡,父親拿著藥,在一旁哄她。
可,如今,朱依清可憐兮兮地蜷縮在濕漉漉的稻草堆裡,朱森將妹妹抱在懷裡。
朱依清像是找到了溫暖的源泉,她將整個身體都貼在了朱森懷裡。她嘴裡還唸叨著,“哥哥,我不想娘親的,我不想的。”
朦朧中,朱依清的臉上有滾燙的液體滑過,她知道那是哥哥的眼淚。
兩兄妹依偎在破廟裡,晌午的時候,朱依清只覺得渾身像是著了火一樣,眼睛也睜不開了。她想娘,想爹。她想念娘親做的冰粉,那冰粉涼涼甜甜的,十分好喝。
朱依清昏沉沉的,她唇畔多了一抹清新的味道,她貪婪地吮吸這清新。
她身上漸漸有了涼意,可她卻覺得渾身都癢了起來。
她睜開眼睛,看著眼圈烏黑的哥哥,哥哥瘦削的臉上滿是擔憂,她強擠出一絲笑。“哥哥,你不要擔心。我好了。”
朱森的眼淚嘩的就流了下來,他紅著眼睛,看著妹妹。“你要好好的,以後不許生病了。”
朱依清重重地“嗯”了一聲,朱依清怕哥哥擔心,不敢告訴他,她又起了濕疹,渾身癢的難受。她只能強忍著。
朱森捧住妹妹的臉,“你長疹子了?”
老乞丐恰好進門,“疹子也也能用白蒿苗搽洗。這種白蒿苗是窮人的良藥。”
朱依清疑惑地看著朱森,朱森笑道:“就是這位老爺爺幫我煮了那種藥水,給你喝下去,你就好了。”
朱森這樣說,哥哥是個很謹慎的人,他這樣說,朱依清就確定這個老乞丐應該是個好人。
她感激地看著老乞丐,“多謝您了。”
老乞丐笑道:“沒關系,一點小事而已。我今日討了兩塊窩窩,你們分著吃吧。”
老乞丐遞給他們,窩頭上粘附了很多灰塵,髒兮兮的。可對於一直餓著肚子的兩人,這無異於珍饈佳餚,兩人接過。
朱依清想著哥哥也有,不必給哥哥留著,她就大口地吃了起來,幾口就吞下了窩窩頭。朱依清吃完,卻見哥哥的窩窩頭才吃了一小半。
哥哥笑道:“我趁你睡著的時候,吃東西了,這塊給你留著吧。你生病了,餓著不好。”
朱依清被燒糊塗了,但她依稀記得自己生病的時候,哥哥一直在一旁照顧,他並沒有走開。
朱依清知道哥哥是撒謊,想要她多吃點,朱依清故意擰著眉頭,捂著肚子道:“我很久沒吃東西,一下子吃太多,不好。”
朱森忙道:“你肚子疼嗎?我給你揉揉。”
朱依清笑道:“沒事,你吃了窩窩頭,才有力氣照顧我。你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