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瑤從不貪圖榮華富貴,她只想著和曲清揚安穩過一生,可是卻是波折不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懷恩寺,李瑤曾經來過,那時候她和陳子恩一起來這裡修補壁畫,她和這裡的主持有過數面之緣。
李瑤對著主持行禮,主持淡然地看著她,讓一個小尼姑引著她去了後院。李瑤謝了小尼姑,這是一間很小的佛堂,除了供奉的菩薩像,佛堂裡只有一張窄小的小床,還有一個蒲團,就什麼也沒有了。佛前供著香,李瑤跪拜之後,就坐在了小床上。
她看著地上磨得發光的青石地板,命運真是奇怪,她又忽然遭遇了這樣的事。
這些日子,她和曲清揚一直都在一起,她擔心曲清揚按耐不住,白天,他有一堆事務要忙,晚上的時候,他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她肯定會寂寞的。李瑤用腳尖踢著地,她覺得這一天漫長極了,她翻看那些經書,很多生僻字,她沒看懂。索然無味地翻看了一個下午,晚課的時候,有個尼姑來叫李瑤做晚課,跪在蒲團上,跪了半個時辰,才完。
女尼讓李瑤吃飯,寺中的齋菜十分清淡,倒也可口。李瑤吃完飯,就在小小的屋子裡踱步,消食。
傍晚時分,空氣中已經帶了涼氣,李瑤在這清淨的佛堂裡很不習慣。她百無聊賴,複又拿起佛經讀了起來。
李瑤看的是昏昏欲睡。“蹦”的一聲,窗戶上傳來一聲悶響。李瑤的睡意一下就沒了,她趕忙跳下床,拉開窗戶。看看四下,她探著頭,四處張望,以前在宮裡的時候,曲清揚來找她之前,就喜歡用石子砸窗戶。
她看看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只看見四周的樹影婆娑。她失望地低垂了眼簾,微弱的燈光,但李瑤還是看著礙眼,李瑤索性將頭蒙進被子裡,她整個人都縮排了被子裡。
被子裡黑暗沉悶的空氣讓李瑤不舒服,李瑤複又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如此反複幾次,她還是沒睡著,李瑤索性坐起來,她雙手抱膝坐在床上。懷恩寺的燈油也是有限量的,燈油馬上也要燃盡了,李瑤看著快要熄滅的燈芯,她莫名地有些恐慌。
她習慣了晚上和曲清揚嬉鬧,這樣的安靜,她有些不習慣。燈馬上就要熄滅了,她又縮排了被窩裡。
“噗”的一聲細響,燈熄滅了,屋子裡陷入一片黑暗。
李瑤蒙著頭,蜷縮排了被窩裡。漫漫長夜,李瑤也不知何時能夠入睡?
窄小的小床根本不夠瘦弱的李瑤翻滾的,李瑤只能將頭埋在被子裡,埋進去,再伸出來,如此反複幾次。
她再次將頭埋進了被窩裡,她的被子忽然被掀開了,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待看清來人。李瑤訝異地睜大了眼睛,“是你?你來有何事?”
婉婷將手中的青銅燈放在了窗臺上,“我想和你聊聊。”
李瑤只覺得瘮人,這深更半夜的,婉婷忽然造訪,她走路也是悄無聲息的。幸虧,她服侍過婉婷,不然,她真的以為....
李瑤放在被窩裡的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把短刀,這刀是曲清揚從邊關回來以後,特意讓人給她定做防身用的。
這把短刀,本來李瑤覺得沒什麼用,但曲清揚擔心她出什麼意外,命令她必須隨手帶著,以備不時之需,這短刀做的及其輕薄,加上刀鞘也不過三四厘米厚,她一直貼身帶著。她戒備地握緊了匕首。她瞭解婉婷,婉婷禮儀方面,一直做的不差。婉婷確實被準許出宮了,但她絕不會深夜造訪,就算造訪,也會先敲門才進來的。不會悄無聲息地進門,做這樣出格的事情。
朱依清是會易容術的,李瑤不認為朱依清深夜前來,會做善事。
李瑤笑著看著婉婷,“若貴人,有事?”
婉婷譏誚道:“呵,你怕什麼?”
李瑤斂起臉上的笑容,“朱依清,演戲很辛苦的。”
李瑤實在懶得和朱依清唱戲。朱依清也不避諱,直接拿掉了臉上的面具。
朱依清直截了當:“我找你,是想讓你救出春華。”朱依清就算是求人,也帶著傲氣,李瑤很是反感。
李瑤冷笑道:“你的人,你自己去救。與我何幹?”
朱依清沉默地看著李瑤,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是,是曲遠抓走了她。只要你開口,他肯定會放人的。”
李瑤冷淡地看著她,“他抓走了春華,你去求他就是了,找我幹嘛?”
朱依清黯淡地低垂了眼簾,她譏誚道:“春華沖撞了他的寶貝小妾,小妾的肚子疼,但也沒什麼大事。曲遠生氣了,就抓起了春華。”
朱依清簡單明瞭地敘述了事情的經過,“我去求過他,他不肯放人。你開口,這事就好辦了。”
朱依清求人也求得這般驕傲,李瑤根本不想管這點事。“我不幫忙。”
朱依清怒道:“你?”她口氣稍微軟和了些,“就算我害過你,春華可沒有害過你,她手上沒沾染過任何不好的東西,她是個好女孩。你看在....”
春華確實沒害過她,只是這春華是朱依清的丫鬟,和她沒關系,她恨朱依清,連帶著也恨上了春華。
只是,李瑤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唉,罷了,我去找他,可我不能外出。”
朱依清道:“你寫封信給他,他自然會放人的。”紙筆放在供佛的桌子上,這桌子有些矮,朱依清微微彎腰,不過一個輕松的小動作,但李瑤看朱依清卻皺緊了眉頭,她拿了紙筆,遞給李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