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喝酒必須盡興,還好這間酒館還有上好的客房。張承喝得醉醺醺的,他紅著臉,手不安分地在朱依清身上捏弄。
朱依清並不躲閃,曲遠很像給自己一個耳光,他真是輕賤,何必來給張承送請帖,看兩人表演這麼一出惡心的戲碼。
見張承醉了,“張兄,我先告辭了。我讓小二給你安排客房。你在這裡歇息吧。”
張承搖頭晃腦的,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好,好,有美人陪我就夠了。”他的手直接伸到朱依清的胸口處捏弄了起來。
曲遠看了一眼那油膩膩的鹹豬手,他轉身就走。他不是不想看,他是不敢看,他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剛才下定割捨的決心,會再次崩塌。
朱依清嬌媚的聲音,“公子,你別急。”
曲遠的脊背一僵,他蜷緊了拳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走得很快,走了很久,他才停下來,但他還是平複不了自己的怒意。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放手,他要對朱依清放手。
曲遠呼吸凝滯,那割心的疼痛讓他不敢呼吸。曲遠慢慢地往回走,李瑤正在鋤地,見曲遠回來了,曲遠目光憂鬱,但他唇畔還是擠出一絲笑。
李瑤盯著曲遠的眼睛看了一瞬,就將鋤頭遞給了曲遠。曲遠伸手去接鋤頭,李瑤睜大了眼睛,“曲遠,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曲遠順著她的視線看著自己的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劃了很多血道子,那根吃螃蟹的小刀子還紮在自己的掌心,深深地刺進了肉裡。
曲遠毫無知覺,他笑笑,“不小心劃破的。”
李瑤看著曲遠強顏歡笑,心裡很不舒服。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唉。曲遠,你何必呢?你若是不開心,說出來,別憋著。”
曲遠茫然而又憂鬱地看著李瑤,“我想我該開心的,我解脫了。”
曲遠憂傷的臉上還是擠出一絲笑容。李瑤默了一瞬,“我們聊聊吧。”
李瑤將鋤頭放在一邊,拉著曲遠的手坐在了石桌前。這片荒廢的桃林,本就陰涼,兩人坐著聊天,倒是不熱。
曲遠笑道:“小瑤,你知道嗎?我解脫了。剛才朱依清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都沒去阻止。要是換做以前。”
曲遠笑眯眯地看著李瑤,他眼中的憂鬱因為這笑意卻變得深濃。
李瑤無奈又心酸。李瑤是最好的傾聽者。
陳氏的腳步微微一頓,她躲在牆角裡,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她將一包藥粉遞給一個小廝。
那小廝其貌不揚,身量和相貌都很普通。小廝顫抖著手將藥包倒進了茶裡,小廝深吸了一口氣,端著茶盤就進了院子。
小廝恭敬地行禮,“這是將軍特別吩咐給您準備的涼茶。”
曲清揚私下裡替她安排好了一切,比如早茶的點心要加棗泥,補氣血,下午茶的點心要多些清淡的,省的晚飯時吃不下。她屋子裡的冰塊要放好三塊。
諸如此類的小事,都是曲清揚交代的。李瑤不疑有他,倒了一杯茶,這茶的口感正好,不是很甜,溫度也剛剛好。
恰和李瑤的口味,李瑤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給曲遠。“喝些吧,去火。”
曲遠也不執拗,他其實不喜歡喝涼茶,但自從離開朱依清以後,他早已沒了所謂的喜歡和不喜歡。他是活著,但早已沒了人生的樂趣。
曲遠喝完涼茶,李瑤忽覺頭暈,她撫著額頭道:“我先回去了。你別想太多了。”
說著,她就站起身,她身體一晃,曲遠趕忙扶住她。“我送你回房。”李瑤只覺得腳下虛浮,沒什麼力氣,她頭暈目眩的,但心中卻生出了一團火,這火燥的難受。
曲遠扶著她的胳臂,李瑤吞嚥了一下口水,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的,她緊緊地抓住了曲遠的手。
“曲清揚,你回來了。”朦朧中,李瑤看見了曲清揚模糊的身影,她彷彿在夢裡,她下意識地去摟抱曲遠。
曲遠也覺得頭暈無力,但他強撐著將她推倒了一邊。
“將軍,您回來了。”
昏昏沉沉的李瑤,只聽到耳邊有人說話。她用力地睜開眼睛,她見曲清揚正陰沉著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李瑤以為自己還在夢裡,“曲遠,你還在嗎?”
這話一出口,曲清揚幾乎是從齒縫裡迸出來的:“李瑤,這是你自找的。”
李瑤還沒反應過來,她只覺得肩上一涼。她意識還沒完全清楚,“不,不,你不要碰我。”
她用力地掙紮了起來,手腳並用。曲清揚陰沉著臉,冷冷地看著李瑤,“不許我碰。呵,你有種。”
李瑤不確定地問道:“曲清揚,是你嗎?”
曲清揚沒說話,他猛然沉身,“你這個臭女人。”曲清揚聞聲去桃園的時候,就看見曲遠和李瑤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