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巧趕忙賠笑道:“不,不,這是我們專門從村裡給你帶來的。”
李瑤懶得再應酬虛偽的周巧,終究有割不斷的血緣,她終究是心疼父親的。她從袖子裡掏出十兩銀子遞給父親。
“這是我的私房錢。您先拿著吧,別的錢,我也沒有。”
其實李瑤現在管理著曲家的日常賬目,曲家的日常花銷都從她的手裡進出,還有曲清揚將財庫和倉庫的鑰匙都交給了她保管,她可支配的錢很多。但她不想給爹太多錢。
周巧這人太精於算計,她唆使父親來要錢,周巧貪心的很,李瑤不得不設防。這點錢對曲清揚不算什麼,可這是曲清揚的錢,她沒有權利隨意支配,她手裡的十兩銀子是她偷偷地買了好幾幅畫得來的。這事,曲清揚不知道,她是趁著曲清揚不在家,偷偷地道鋪子裡買了自己的畫。
其實前天,爹拿走曲清揚的錢,李瑤心裡是很不舒服的,她對吃穿也沒多講究,她的開銷很小,她喜歡曲清揚,只是單純地喜歡曲清揚,她不想佔曲清揚錢財上太多的便宜。
李慶祥倒沒說什麼。
周巧依然滿臉堆笑地看著李瑤,“小瑤,我們是一家人,我和你爹也實在是無奈。”她眼中泛起了淚花,“我和你爹還得養活你弟弟,我們還欠著外債呢。這點錢....我們實在太難了。”說完,她 舉起衣袖搽眼淚。
李瑤淡淡地看了周巧一眼,“就這麼多錢,二孃要就拿著,不要請回吧。”
李瑤毫不客氣,一百兩銀子夠普通人家吃上個三年五載的,可這才隔了一天,一百兩銀子就沒了。
李瑤心疼地看著父親,周巧對著李慶祥使眼色,李慶祥顳顬著嘴唇道:“京中開銷實在太大了,我們也沒辦法。我們....”
“哼。”李瑤從鼻翼間不快地冷哼了一聲,“你們自己想辦法。”
她硬邦邦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她心裡窩火,自己的父親實在太不爭氣了,整天看周巧的臉色。
娘親在的時候,父親還算是個顧臉面的,如今和周巧成親六年,倒成了這般沒皮沒臉的人。
迎面遇見曲遠,曲遠笑道:“小瑤,你怎麼氣鼓鼓地像個青蛙一樣。”
李瑤沒好氣道:“沒事。”
曲遠笑道:“你爹和你繼母又來了吧?”
李瑤擰巴著眉頭,不說話。曲遠笑道:“這事,我二哥不讓我告訴你。你爹孃不止一次來找過你,二哥私下裡給過不少錢財,還去知府衙門告你不孝之類的。二哥還因此欠了知府的人情。”
李瑤又氣又惱:“我爹真是糊塗。”
曲遠見她氣惱,他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勸道:“小瑤,這事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一點錢財而已。可你爹和繼母實在太懶了,他們每日吃好的,他們逢年過節就去京中最貴的酒樓吃東西。還有你繼母喜歡首飾、綾羅綢緞。他們兩口子四處賒賬,都打著我二哥的旗號。別人沒人也不敢惹他們。我二哥不想讓你為難,也只是派人去訓誡了幾次,他們倒是收斂了點。這次,他們直接來要錢,我聽說是你爹賭錢,可那賭場背後的主子是劉尚書。”
曲清揚從未跟她說過這些,李瑤越加的氣惱,她咬牙切齒地罵道:“真是不要臉,我.我”
曲遠頓了一下,“我把這事告訴你,是讓你多留心點,我二哥正在風口浪尖上,別為了點小事,壞了他的名聲。”
李瑤氣憤道:“下次來,我絕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的。”
曲遠笑道:“你的臉都氣紅了,你先消消氣。你只要能對付你家繼母,你爹能消停下來。”
李瑤也懂的,周巧一直唆使爹敢壞事。李瑤深吸了一口氣,“罷了,我先不生氣了。先想出個辦法才行。”
前世的時候,李瑤被周巧欺負的毫無招架之力。“我先走了。”
曲遠看著李瑤的背影,眸子裡精光一閃,李瑤父親的事情和曲清揚的計劃也有些關聯。曲清揚這個寵妻狂魔,肯定不會把這種事告訴李瑤的。
曲恆碰碰曲遠的手肘,“呵,這女人倒是比以前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曲遠白了他一眼,“別背後討論二哥的女人,二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了她。”
曲恆怔了一秒,“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是惹了她,就會被攆出曲家的。”
曲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可能。”
曲恆一陣惡寒,他們兩個年紀相仿,兩人說話也隨便。他們兩個打小見到曲清揚就有敬畏之心,他們兩個還曾說過曲清揚這種冰臉,只適合到了年紀,娶個指婚的姑娘,然後相敬如賓,不冷不熱地過日子。那曾想曲清揚遇見了李瑤,如此寵妻,一見李瑤,他日常總板著的冰臉也變成了一尊彌勒佛。
李瑤氣沖沖地回房,她也不知道自己倒了幾輩子黴,攤上這麼個奇葩的父親。
李瑤仔細地想了一下,爹的病灶在周巧身上,周巧好吃懶做的,總想著不勞而獲,而且這女人耍些小聰明。李瑤倒不覺得周巧難對付,只是得想個完全的計策,既不會傷到父親,父親對她做過那麼多惡心事,可她終究是不忍心讓父親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