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依清美目圓睜,怒氣沖沖地看著曲遠,“巷口就有,自己吃去。”她不覺間就拔高了音量,完全沒有看見沈峰嶠的小女子之態。
曲遠直接拿過她的碗,“我就吃你剩下的。”
朱依清怒道:“我吃剩下的餵狗也不給你吃。”說著,她就要去搶碗,沈峰嶠吃驚地看著他們兩人。
朱依清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失態,她只顧著和曲遠搶碗。
曲遠喝了一大口豆腐腦,朱依清惱怒地打掉他手上的碗,“哐當”一聲,碗碎裂。
朱依清卻還覺得不解氣,她拿起筷子就要紮曲遠的眼睛,曲遠用兩根手指用力一夾,朱依清手裡的筷子動彈不得。
朱依清沒有善罷甘休,另一隻手拿起桌子上的油條,劈頭蓋臉地朝著曲遠的臉上砸了過去。
沈峰嶠手卷成拳頭放在唇下輕咳一聲,“咳,”朱依清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她在沈峰嶠面前的淑女形象蕩然無存。
朱依清面露羞赧之色,“他喝我的豆腐腦。”
沈峰嶠笑著調侃道:“依清這只是一碗豆腐腦而已,你這樣子倒像是曲兄弟偷了你的寶貝一樣。”
曲遠意味深長地笑道:“可不是,我偷了她的寶貝。”他的目光在她的唇上停留了一瞬,昨天,曲遠生澀,朱依清也是生澀的。
曲遠心裡清楚,朱依清也沒找過別的男人。
朱依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後鬆手。她嬌嗔地跺跺腳,“沈大哥,你都不幫我?”
沈峰嶠揉揉眉心,“依清,只是一口豆腐腦,他喝就喝了,沈大哥再去給你買一碗。”
朱依清咬咬下唇,“算了,算了,我也吃飽了。沈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啊?”
沈峰嶠笑道:“沒事,找你出去逛逛。”
朱依清:“嗯,我去換身衣服。”
朱依清狠狠地瞪了曲遠一眼,“你這混蛋,把這裡收拾幹淨。”
曲遠撇撇嘴,“不幹。”
朱依清氣哼哼地“哼。”了一聲,卻也無可奈何,她可不想再在沈峰嶠面前失態。
朱依清一走,沈峰嶠就彎腰,拾撿起地上的油條。曲遠看不過去,他拿了一把掃帚將地上的豆腐腦清掃一下。
沈峰嶠笑道:“我從未見過依清對誰這樣兇巴巴的,她對誰都不太關心的樣子,平日裡,情緒其實也不算外露。”
曲遠心裡一疼,“她大概討厭我吧。”
沈峰嶠沒說話,他深看了曲遠一眼,曲遠黯淡地低垂了眼簾,朱依清討厭他到如此地步,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朱依清會看見他的心意的。
十六歲的曲遠單純而又沖動,但他對愛情卻超乎尋常地執著,只一眼,他就認定了朱依清。
曲遠將掃把放在門邊,朱依清從屋子裡出來了,一襲青色的袍子,她穿著男裝,長發用一根玉簪子束著。
原本明豔的臉龐多了幾絲不凡的俊逸,濃妝豔抹兩相宜是形容女子美貌的,可朱依清卻是男裝女裝都出眾,都是人群裡拔尖的人物。
曲遠驚豔的目光讓朱依清很不開心,她瞪了他一眼,而後對著沈峰嶠道:“沈大哥,我們走吧。”
沈峰嶠:“走,你上次說要找的那幅畫,我找到那間店鋪的老闆了,我們去看看。”
朱依清和沈峰嶠邊說話邊走著,留了曲遠在身後,曲遠落寞地看著兩人並肩而行的背影。
倒是沈峰嶠時不時地提點一下,“曲遠,你跟上。我們要去看一幅畫,這幅畫氣勢磅礴。”
曲遠自以為自己瞭解的很多:“說起畫,我認為最有氣勢的是唐寅的玉樹春霜圖。那樹木,那景色...”他眉飛色舞地高談闊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