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悅才從水裡撈出來,她冷笑道:“這是我慕王府的後山,我爹會帶人來救我的。”
曲清揚“哼”從鼻翼裡冷哼了一聲,“為了你這個不爭氣的女兒,他何必搭上自己呢?你故意選擇慕王府的後山,不過就是想著你爹能保你。你自己也不想比起你那兩個弟弟,你在你爹心裡算什麼東西?”
欣悅郡主面如死灰,但她還是強撐著,“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曲清揚默了一瞬,他冷冷地看著欣悅郡主,“你大概聽說過陳貴妃的蛇盆吧?”
欣悅郡主臉色驟然一變,“為什麼?從邊關回來,我一直幫你四處拉攏人脈,想要護你周全,你對我始終不冷不熱的。那個出身卑微的農女到底有什麼好的。”
曲清揚輕蔑地看著她,“你連她一根汗毛也比不上。帶走。接著找。”
曲清揚將士兵帶進了山下,四天四夜,不眠不休,卻是一無所獲,這慕王府的後山其實面積不大,他們幾乎將山翻了個底朝天,卻是一無所獲。
曲清揚的眼眶烏黑,他臉上皆是疲憊,他的嘴唇幹裂,這四日,他幾乎不曾喝口水,更別說吃飯了。
慕王府確實只當看不見。找到第五日,曲清揚徹底絕望了,他心如死灰。李伯慌了神,趕忙規勸,可曲清揚什麼也聽不進去。
“咳,咳。”曲清揚在山中感染了風寒,這幾日,都不曾安眠。在病中,曲清揚反反複複地撫摸著李瑤畫過的畫,她用過的筆,她用過的枕頭。相思摧心肝,相思不得見,心肝居毀。
李瑤睜開眼睛,她瞅著屋內陌生的環境,屋子裡擺放著農具,這應該是間農舍。
“你醒了。姑娘。”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憨厚男人,“我偷偷地跑進那個後山偷藥材,恰好遇見了你。”
李瑤想起那個真實的噩夢,“扶我起來,我要去找....”
男人蹙蹙眉頭,他憐憫地看著李瑤:“現在是白天。”
李瑤愣了一下,她不懂男人這話何意?男人只是看著她的臉,李瑤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
李瑤的心猛然一沉,她摸到臉上凹凸不平的疤痕,那男人憐憫地看著她,“我家住的偏僻,很少有人來。我叫張安。你可以在這裡休養。”
張安說的含蓄,李瑤只是用力地摸臉,張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姑娘,莫要難過。這世上的人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好看的皮囊的。”
李瑤越加的惶恐,她乞求地看著他,“張大哥,你這裡有鏡子嗎?”
張安猶豫地看著她,“有倒是有。只是姑娘,....”
李瑤幾乎是用吼的,“拿過來。”
張安無奈地蹙蹙眉頭,將一盞蒙塵的銅鏡遞給李瑤,這銅鏡大概放了很久了,鏡面磨損嚴重,李瑤只看見一個恍惚的影子,可這模糊的影子卻把她嚇了一跳。她慌亂地丟掉鏡子,雙手捧住臉。
“誰這是誰?”她臉上扭結的疤痕,她的臉看上去惡心極了,她的臉上浮著讓人害怕的疤痕,長長的疤痕就像醜陋的蜈蚣一樣,滿臉都是。
李瑤捧著臉,她憤憤地看著張安。“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張安知道她不是在指控他,他粗糙的臉上滿是同情,“這世上的有些人就是很壞。”
李瑤絕望地看著張安,“這世上的男子每天面對這樣一張臉,會惡心的吧?”